那人半张着嘴，目光呆滞又单纯，写满了茫然。
杨小甜看到他，眼睛里顿时又有了光。
居然是阿木！
“唔唔唔！”
杨小甜拼命发出声音，向阿木求助。
阿木虽然弱智，可也看得出来，他的小甜妹妹正在被人欺负。
他攥着拳头就要冲进来，杨小甜生怕他被连累，又流着泪拼命摇头。
阿木不懂了，挠着头呆滞地站在窗户外头。
他忽然想起来，前两天他在杨小甜家里玩的时候，见到了武大疤。他隐隐约约明白，他们是一家人，武大疤会保护小甜的！
于是阿木猛地转身，撒丫子向草场那边跑去。
草场距离这边不算太远，战南天很快就见到了急巴巴找来的阿木。
他正挥舞着镰刀割草，浑身冒着汗珠，肌肉的线条在衣裳下头都很明显。一看就有使不完的力气，哪里有半点儿伤？
“小甜……被人打，就在那边！”
阿木说得断断续续，可战南天还是明白了大概意思。
他脸立马一沉，扔下手里的活计，跟着阿木就往外跑。
这会儿，那残破的小屋里，杨小甜浑身的衣服都快被扯烂了。
她挣扎，求饶，啥办法都用了，可那个带着黑头套的男人，就是不放过她。
杨小甜觉得，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正被人活活地扒开一片片鱼鳞，浑身都是血淋淋的。
眼前可怕的一切，忽然就和几年前那一幕重合了。
那时候她才十四五岁，被堂哥杨志刚压着欺负，也是这么害怕和绝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堂哥，求你了，别这样……”
最里面的衣服也要被撕烂的时候，杨小甜大哭出声，脑子里一片混乱，说起了胡话。
蒙面人一声也不吭，只嘿嘿笑了笑，就要照着她白嫩的脖子咬下去。
这小娘们儿，他早就惦记着了，今天非要好好尝尝她的身子！
然而，还没等他下手，外头有沉沉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蒙面人，心里发虚，抬头往外一看，见战南天跟在阿木后头，怒火冲天地正往这里来。
战南天那身形，那气场，平时看了都叫人害怕。现在，他挽着袖子，拎着一把镰刀，满脸戾气地冲过来，隔着老远，都让这歹徒心里发颤，手脚发僵。
他再不敢耽误时间了，把杨小甜往地上一扔，自己提裤子就向外跑。
“妈的！老子宰了你！”
战南天冲到门口，看一个带头套的人鬼鬼祟祟往外跑，立刻怒红了眼眶，三两步追上去，抬手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这人拼了命挣扎，另一手还死死抓着头套。
“敢动老子的女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战南天没了耐心撕扯，举起镰刀就向这人头上砍。
阿木早吓傻了，抱着头在一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小屋里，杨小甜本来都恍恍惚惚，难受得有些痴傻。
听见阿木这一声，她抓着衣裳遮在胸口，这才坐起来朝外看了一眼。
一见战南天怒得要砍人，她急忙喊道：“战南天！我害怕！你快来！”
小媳妇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下子就让战南天魁梧的身体僵住了。
他不由自主松开那蒙面的人，扔垃圾一样一甩，直接冲进了小屋里。
“媳妇儿，你……”
看到杨小甜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满脸是泪，他气得呼吸都粗了，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他猛地一扭头，还要再去追杀那个歹徒。
“你站住！”杨小甜生怕他又杀人，再一次进劳改营。她顾不上自己的仇恨，哭着求他，“别去，我求你……”
“可那个畜生他……”
“别去。”
杨小甜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抱着自己的肩膀，可怜巴巴地哭求。
战南天看着她白嫩肩膀上的红印，浑身血液都沸腾了一样，烧得他又疼又燥。
他强忍下怒火，蹲在矮炕边上，小声哄说：“好好好，我不去，不去了啊。你别怕，我这不是来了吗？”
战南天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这样细声细气地说话。
杨小甜看他不去杀人了，放了心，脑子里的屈辱害怕和绝望，就再次占了上风。
她大哭一声，张开胳膊，猛地扑进了战南天怀里。
在一块这么久了，小媳妇儿还是头一次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可这会儿，战南天一点香艳的想法都没有，就老老实实回抱着她，拍着她后背轻声地哄：“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昂？”
杨小甜哭着，那些可怕的回忆，就一桩一桩都冒了出来。
她记得，堂哥的手也这么热烘烘的，骨头也是这样硬邦邦的……
还有那个蒙面的畜生，他胳膊也是这么有力，刚刚摁着她，完全挣扎不了分毫……
他们还都有类似的气味儿，隐约的酒气……
杨小甜越来越害怕，忽然一把推开了战南天，满眼惊恐地瞅着他。
“小媳妇儿，你咋这样看我？”
战南天又心疼，又心凉。
杨小甜紧紧攥着衣裳裹住自己，颤抖着缩到墙角，紧张地说：“你别过来，我求求你了，别过来！”
“小媳妇儿，你咋啦？我是你男人，我是武大疤，你看看我！”
战南天想去抓她的手，可她尖叫一声，抱着头完全缩了起来。
战南天心里难受极了，他狠狠冲着墙面捶了一拳，手上立刻变得血肉模糊的。
他不敢再去靠近杨小甜，就这么守着她过了差不多半晌，直到她哭得昏迷过去了，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抱了回去。
这段时间里，那蒙面畜生早跑远了。
他气喘吁吁地直回头，看战南天真的没追上来，才放心停下，弯着腰大声喘息。
他一把抓下了黑头套，里头那张脸，居然是李二串。
杨青青早在李二串家附近等着了，看见了李二串，她就赶着来问：“姐夫，咋样儿啊，那事办成了不？”
“办个屁！”李二串狠狠啐了一口，气喘吁吁地说，“妈的，你那傻子哥哥坏老子好事，把武大疤给招来了！还特么办事儿呢，老子裤子都没脱完，就差点就让武大疤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