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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有点冷,人都走的有点匆匆。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没过一会儿,傅斯晏就抱着一个小男孩下来了。
  方雪茴是被特助陆凌抱下来的。
  今天晚上去宴会的不只是方雪茴,还有她儿子傅珏。
  只不过她们才进门就被傅斯晏给截道了。
  傅斯晏去安置傅珏回来后,正好就看到顾慢推方雪茴下楼。
  时间简直不要太凑巧了。
  大概是傅斯晏浑身的气势太过低沉,车子里的人全程不敢出一声。
  方雪茴坐在后座,抱着已经睡着的傅珏,心脏处有股名为慌张的情绪在蔓延。
  她知道眼前的傅斯晏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傅斯晏了。
  她伪劣的小把戏也许在他眼里一戳就破。
  方雪茴正酝酿着如何完美的圆过今天的事情。
  陆凌提醒了一句:“傅总,到了。“
  傅斯晏沉声道:“陆凌,你先带傅珏上去。”
  陆凌硬着头皮跑到后座去抱傅珏。
  “斯晏……”
  方雪茴抱着傅珏不肯松手,语带恳求。
  傅斯晏没有转身,悠远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远处的霓虹灯下,声音沉冷而危险:“松手!”
  方雪茴手一抖,陆凌抱着孩子赶紧溜了。
  车门一紧闭,方雪茴感觉四面八方的冷气都在朝着自己汇聚。
  她的心和身一点点的被寒气渗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似有刀子在割着她的肉。
  傅斯晏的声音透着寒意,“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去招惹慢慢?”
  方雪茴急了,“斯晏,我承认我去傅家是有私心,但我真的不是故意去招惹顾慢的。整个傅家,谁不怕她?我受了这么多教训,怎么还会去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这四个字狠狠扎痛了傅斯晏的心。
  他的声音沙哑难言,“今天被辱的是顾慢,不是你方雪茴!”
  “现在傅家上下都知道顾慢心狠手辣,推你下楼,你该满意了吧?”
  方雪茴被吓得一瑟,温雅的脸上滑落一抹泪珠,“斯晏,你别生气,我知道我今天莽撞了,我不该去找慢慢的。”
  “但我当时只是想去分开她和云佳,谁知道她就生气了,推了我一把。如果你不开心的话,我明天就去向顾慢道歉。”
  方雪茴低下头,泪珠从脸侧滑过,好不可怜。
  “你还在撒谎?”傅斯晏沉声想笑,“傅家每个死角都有监控,要不要我让陆凌放给你看?”
  方雪茴脸色煞白,她记得傅云佳明明和她说过楼道位置没有监控的。
  “况且,道歉……你还敢出现在慢慢面前?”傅斯晏似在嘲讽。
  方雪茴嘘声。
  她确实不敢。
  顾慢出了名的疯和狠,只有傅斯晏能稍微制住她。
  和傅斯晏闹掰了后,顾慢就更加无所禁忌了,方雪茴根本不敢再单独招惹她。
  怕傅斯晏不管自己,方雪茴疯狂补救:“斯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傅家的!”
  “阿珏马上就要去京源学校了。可是老爷子那边一直不肯松口,难道你舍得让阿珏去了学校被人骂私生子?”
  可惜傅家人都太聪明了,傅老爷子一整个晚宴都没出现。
  拒绝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方雪茴可怜哭诉,“那些人最是势利,一旦顶着私生子的名义入学,阿珏永远都融入不了那个圈子。”
  见傅斯晏一直不开口,方雪茴狠了心,拿出最后一招。
  “这样的事情阿湛经历过,我不想让阿珏也经历一次。”
  傅斯晏猛地转头,漆黑深邃的眼底似有暴风雨酝酿,一抹狠戾的红意晕染其中。
  低沉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方雪茴害怕的近乎窒息。
  傅斯晏向来清冷矜贵,喜怒不形于色。
  这还是方雪茴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可怕的表情。
  “你在威胁我?”傅斯晏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敲击在方雪茴的心脏处。
  方雪茴彻底放下尊严,楚楚可怜的哭道:“不,我是在求你。求你帮阿湛的孩子。”
  “我现在只有傅珏了,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都会尽我的努力给他最好的。”
  车窗被降下,寒冷的夜风穿梭进来,刺痛着人的肌肤。
  傅斯晏从怀中抽出一根烟,咬在紧绷的唇边,没有点燃。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每一秒对方雪茴来说,都无比的折磨。
  这些年,傅斯晏的气势越来越强了。
  她也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傅斯晏终于开口。
  “户口的事情,我会解决。今天的事情,不要再有下次了!”
  虽然被警告,但方雪茴主要目的还是达到了。
  她乖巧温婉的应了下来。
  “就算慢慢来找我,我也一定躲着她。”
  “你能做到就最好了。”
  傅斯晏意味深长的开口。
  方雪茴一时语塞。
  傅斯晏将香烟从窗外丢出去。
  他凉薄冷漠的提醒方雪茴:“雪茴,你是个成年人了。应该知道,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方雪茴紧张的攥紧车座的垫子,声音酸涩无比,“知道你心疼顾慢,所以你要怎么惩罚我?”
  心疼这两个字,傅斯晏自己听了都觉得无比讽刺。
  他平静道:“傅珏不能再养在你手里了。”
  “不行!”
  方雪茴猛地抬起眼,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斯晏,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傅斯晏,就算我做错事了,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
  傅珏是她最大的底牌,没了傅珏,傅斯晏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
  “你确定?”,傅斯晏嗓音很冷,浸染出一抹凉薄。
  方雪茴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鸭子,气势瞬间消失,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傅斯晏看着窗外景色,黑暗给他披了一层神秘和冷漠。
  “傅珏在京源上寄宿,我会安排人照顾他,你如果关心他,可以定期去看望。”
  “傅珏才6岁,你就狠心让他离开亲生母亲身边?”
  方雪茴又气又急,身子忍不住颤抖。
  傅斯晏不无嘲讽道:“你不是望子成龙?有你这样的母亲在身边,才是对他最大的拖累。”
  方雪茴感觉自己好像被剥光了衣服丢在人群中,羞辱至极。
  浑身血液冰凉。
  她从来不知道,傅斯晏会对她说出这么狠辣尖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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