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的赵聿一动不动。
尤蜜现在既不敢看陈亦杭,也不敢看赵聿,只能向陈兰求救。
刚才路上疼得嗷嗷叫唤,半滴眼泪也没掉的她,此刻眼睛是怯的是湿的,被陈亦杭‘惩罚’过,像是随时能哭出来,伸手往陈兰的方向,“陈兰,我疼,扶我回房间吧。”
被尤蜜求救的陈兰送佛送到西,带女主逃离修罗场,她顶着锋芒在背,“来来来,可怜催的,我扶你。”
参加过尤蜜婚礼的陈兰知道陈小开是个有钱boy,今天第一次踏足两人的家,才知道,原来他是个超级有钱boy。
装修典雅的宽大卧室,阳台玻璃两边厚重的窗帘寂寂垂着,长长观山的阳台外是星星点点,打翻珠宝盒一样的维港夜景,远观是山势连绵起伏的群山,近处养的绿植枝叶繁盛,躺椅上挂着羊毛绒毯。
卧室柔和的光线下,奢侈暖和的长毛地毯,女主人优雅宽大的梳妆台,镜子光可鉴人,深处是二人的衣帽间,家具的线条如同贵妇的腰线一样迷人,更别提正中夫妻俩那张king size的柔软大床了。
陈兰第一次升起尤蜜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慨,想什么赵聿?住什么宿舍啊?拜托,想想陈小开那张脸和那肌肉,想想金钱美好的味道,想想那排摆放整齐的衣服鞋子包包。
尤蜜一进屋就往床上趴,情绪懊丧,陈兰进卧厕给她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递给她,“小尤同志,别乱想了。”简单扼要、苦口婆心。
一,事到如今都不是单身了,想什么也没用。
二,别再想赵聿了,都过上这日子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尤蜜知道这话的涵义。
与此同时,客厅里两个男人可没有卧室里的两人那么惺惺相惜,在沙发上坐着的男主人,单只手臂舒展地搭在沙发背上,从容不迫的姿态,“赵警官,喝一杯?”
赵聿颔首,“奉陪。”
陈亦杭起身走到一旁的吧台,胡桃木的酒柜内射灯照映着每排价值不菲的名酒瓶身上,盛酒的水晶杯晶莹剔透,每一寸都是金钱堆砌出来的,每一寸称作纸醉金迷都不为过。
赵聿看陈亦杭拿出调酒壶,他问,“你会调酒?”
“学过一点。”陈亦杭回答,从吧台里取出两个方形酒杯,堆叠颗颗冒着寒气的冰块,微黄通透的酒液从他手中的壶里淋下,挤压半个新鲜香气盈鼻的青柠,混合间是凌冽辛辣的酒香。
酒杯从桌上移了过来,陈亦杭轻嗅酒杯里的香气,“赵警官,近来工作找到突破口了吗?”
他这问话单刀直入,陈亦杭早就知道赵聿收了穆安峰的钱要来整他。
赵聿也学着他,品了一下酒香,他回答,“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有人就要倒霉了。”这个‘有人’当然就是他眼前的陈亦杭。
“倒霉可以。”他瞥了赵聿一眼,“当别牵扯无辜。”
敢让他倒霉的人,陈亦杭还没见过,但赵聿对尤蜜有行动吗,他还是要警告他。
赵聿现在对尤蜜的情绪很复杂,可能是雄性之间的斗争欲也可能是接触下来真心迷恋上尤蜜,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越来越想得到她,尤其是她心正乱,这时候不浑水摸鱼,还待何时?
品了一口陈亦杭调的酒,酒液从赵聿的嘴里一连灼烧到喉咙,他难得露出赞赏的眼神,“有名字吗?”
陈亦杭轻转手中的酒杯,告诉他,“叫不归路。”
这名字,别有深意。
赵聿把酒杯余下的酒一饮而尽,他对上陈亦杭,笑得高深莫测,“好名字,不过是谁的不归路?我们拭目以待。”
陈亦杭神情慵懒,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感叹道,“赵警官,酒喝太急容易醉。”
……
送走陈兰和赵聿,已是深夜十二点,陈亦杭走进卧室,尤蜜正趴在床上玩手机,她把病例单发给所长,说脚伤要请假的事。
正等所长回复呢,尤蜜的腰被人从身后揽着一把提了起来,这样一来,她的姿态就成了跪在床上。
陈亦杭摁着尤蜜的背不让她乱动,她挣抗时察觉到他脱她的裤子,这让尤蜜气结,扭头嚷他,“别对我发情,我脚伤了!”
裤子半褪到尤蜜大腿处,站在床边的陈亦杭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他伸手去掐她的脸,强迫尤蜜望向他,他冷笑着问她,“是脚伤了还是心伤了?”
尤蜜很是冤枉,自赵聿借调来警务处,她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她的眼神难以置信,“你在胡说什么!”
没想到陈亦杭掐她的脸更用力,似是恼她的不诚实,“你喜欢他?”
这话干脆直接,戳在尤蜜的命门上,她顿了顿,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让陈亦杭牵了牵嘴角,刹时间他觉得荒谬,她心里放的是别人。
他早该料到的,也许他也没想到,他爱尤蜜所以娶她,可反观她,她嫁给他并非因为爱他。
尤蜜不满被他压制地跪着,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挣扎着想要起来让陈亦杭失去了耐性,用领带绑缚住她的双手,他打结时倏地一声,“和他做过吗?”
尤蜜蹙眉,没想到陈亦杭多疑到这地步,委屈地让他,“没有!我和他清清白白!你解开我!我脚疼!”
尤蜜的双手在背后交叠,根本动弹不得,察觉到陈亦杭拉下她的内裤,她又急又气,“啊!你别碰我!”
陈亦杭越是这样,一颗心悬在空中没着没落,就越想要征服尤蜜,证明在她的世界里他的存在,让她明白她是有夫之妇,她是他的女人。
尤蜜不够湿,陈亦杭没有等她湿透的耐心,随口吐了口唾沫在上面充当润滑。
她脑后的长发被陈亦杭扯在手里,迫使她无助地仰起头,张开的小嘴也被陈亦杭的长指插进来填满。
她的口水急速分泌,尤蜜从没受过这样的羞辱,刺激和屈辱感夹杂,她眼眶含泪,动作时滚落在脸颊上。
“你师兄知道……”男人摁实了她,加快侵略她的速度,粗喘着问她,“每天夜里,我们夫妻都会这样吗?”
这场惩罚的性事结束,尤蜜一直在哭,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睫毛上缀着泪珠,她各种情绪翻涌,他怀疑她不贞,粗暴地强迫她,还说各种话羞辱她。
床下的陈亦杭随手扣上裤子,他的衬衫下摆凌乱,整个人有种颓唐的俊美,他在柜子里找了两片止痛片,让她吃下去。
尤蜜死活不张嘴,眼眶通红倔强地躲开。
今晚的陈亦杭耐性全无,强制地掐住尤蜜的下巴迫她张开嘴,连着水杯的水一起灌了下去。
药物混着水吞下,有的水沿着尤蜜的嘴角流下。
陈亦杭的脸色也不好,胡乱地穿上上衣,把额前垂落的头发耙梳到脑后,“这药有助眠的效果,你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今晚在客房睡。”
床上的尤蜜情绪败坏到了极点,瞪着眼厉声控诉要离开的他,“陈亦杭,你有没有半点拿我当过你妻子?我就是你泄欲的工具,想怎么摆弄就摆弄,没有半点尊重!”
打开房门的陈亦杭闻言转过身来,他的眼神山雨欲来前的平静疯魔,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冷冷地告诉她,“尤蜜,在这点上,我们彼此彼此。”
……
所长批了尤蜜的病假,因右脚脚踝骨裂于家卧床修养二十天。
被迫吞服的止痛片很管用的,尤蜜情绪不佳,昏昏堕堕地跌进梦乡,醒来已经早晨,听见客厅有声音。
陈兰昨夜顺嘴提的高档物业没说错,陈亦杭昨晚临睡前致电物业,说想找个勤快干净的阿姨照顾伤员,今早就有保安把阿姨领上门。
陈亦杭带着慈眉善目的阿姨进到卧室来,告诉她这就是要照顾的病人,他的太太。
他今天要开会,一身纯黑修身的高定西服,身姿颀长气质骄矜,活脱脱一个上流社会的精英形象。
尤蜜靠卧在床上,她稍微一动脚就疼,除了身下这张床,去哪都费劲。她今天看见陈亦杭,下意识移开眼睛,她忘不了昨晚的事,前所未有的难受和别扭。
陈亦杭交代阿姨一些tຊ生活起居的事情,还有尤蜜日常吃饭的习惯后,离开去上班。
尤蜜冷冷地看着他离开卧室的背影。
领着阿姨来的保安还在客厅等,见男主人出来,跟在他身后要一块离开。
陈亦杭在茶几上拿过车钥匙和手机要出门,走进玄关,经过那一大瓶怒放的桃花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怒放,粉红,娇艳的枝头桃花,他怎么看怎么烦。
“搬下去扔了。”
保安一时听不清男主人在说什么,“啊?”
陈亦杭扭头看他,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薄唇轻吐,重复了一遍,“搬下去扔了。”
尤蜜当警察当久了,要说起来,生活里能凑活的相当凑活,但是,有时应有的仪式感还是有的。
阿姨搀扶尤蜜往饭厅走,她还是疼的龇牙咧嘴,一蹦一蹦的。
阿姨有什么说什么,“陈太,在床上吃不好吗?我给你架张小桌,把饭端过去。你这样蹦跶不利恢复。”
尤蜜坚持己见,“饭该在哪吃就在哪吃,在床上吃不好,被子沾味也不好。”
番茄炒鸡蛋,蚝油西兰花,清蒸黄花鱼,一碗五谷糙米饭,阿姨做的菜营养均衡,花花绿绿的颜色看得尤蜜心情大好。
厨房里坐着炖汤,以形补形的五指毛桃猪蹄汤,阿姨把汤煲端出来,她边盛汤边问,“陈太,我刚刚出门买菜在楼下看见那桃花,没人要,我能不能搬回家呀?开的挺好看的。”
桃花扔楼下了?
这话听得尤蜜吃惊,往玄关那探头,花瓶带桃花真的不见了,像是从没存在过。她过年砍价砍得美滋滋的,只要四百块,上哪找啊?
不用想也知道,陈亦杭又犯小心眼了。
她看了玄学节目,特地记下买来给他做生意利人缘,他反而误会她红杏欲出墙,结婚还眼巴巴招师兄的桃花。
咬着饭勺的尤蜜很不开心,灰心丧气地告诉阿姨,“带走吧。”
她不忘嘱咐她,“可以放客厅玄关的东南角,新年大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