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穆小钰不知道，他以前总会在凌晨偷偷回家。
那时的穆小钰也和现在一样，安静地睡着，却总是睡得很不安稳。
“我那时就在想啊，要是你没跟我提分手，我们一直在一起，会有多幸福。”
傅苏远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每一个都包含着浓浓的深情。
“可我一想到你和我分手那天的决绝，我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四处碰壁，受人刁难，我都挺过来，我就是想有朝一日让你看看，你当初的决定是错的，我想让你后悔。”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眼眶也渐渐泛红。
“可你每次痛苦，我的心都和你一样痛，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样，甚至怀疑你根本从未爱过我。”
“我开始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只希望你能对我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在意，哪怕是跟我闹，我也能说服自己，你还是爱我的。”
他哽咽着，回忆自己曾经犯过的错，回忆着自己对穆小钰的伤害，那种悔恨和绝望让他几乎崩溃。
“可你什么都没说，你始终低着头，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好像都不在意。”
“你知道，我在看到储物间墙壁上的字时，有多后悔吗？”
“我后悔，结婚那晚为什么没有听你说，我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信你。”
大滴的眼泪滚落眼眶，晕湿了被单，傅苏远的身体颤抖着，呜咽着几乎说出话来，但他始终没有松开穆小钰的手。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你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伤你至此。”
“还有、还有”他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看到孕检单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们有孩子了，就算为了孩子你也不会再离开我了。”
浓浓的悔恨，和失去穆小钰的哀痛让他几欲窒息，他拉着穆小钰的手抵在额头上，试图用这种方式挽留她。
“可是我来晚了……”
傅苏远的声音里充满了渴望和乞求。
“小钰……我们别再错过了。”
傅苏远不眠不休地说了一夜，那些穆小钰知道的，不知道的事，他不知疲倦得说了一件又一件。
或许他的话真的被穆小钰听见了。
穆小钰原本平静的脸庞上开始浮现出细微的变化，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即将睁开眼睛。
“小钰……小钰？”
一直注视着她的傅苏远当然没有放过这一变化，他的心跳瞬间加速，紧紧握着穆小钰的手，不敢有丝毫放松，声音里满是激动和颤抖。
一滴泪，自穆小钰眼角滑落。
傅苏远紧张地盯着，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终于，穆小钰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傅苏远的声音激动而哽咽，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喜悦和感激，只是看着穆小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露出了一个笑容。
穆小钰看着他，想说些绝情的话赶他走，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偏过脸，声音沙哑，“我、渴。”
傅苏远立即起身就要给穆小钰倒水，却不知想到什么，又急急忙忙地跑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再度折返，冲穆小钰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他举着杯子递到她面前，“能喝、能喝一点点。”
看到傅苏远满眼的担忧，穆小钰别扭地偏过了头。
而傅苏远却像是没看到她的逃避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水喂到了穆小钰嘴边。
就在这时，另一道欢喜的声音响起——
“小钰，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