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时,段曜忱整个人就好像被定格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皱起了眉头,一字字开口:“你说什么?”
好像是真的没有听清楚一般。
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的声音是多么的颤抖而又嘶哑。
院长顿了顿,只好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住在这里的季昭月小姐,于十个小时前因为脑癌去世了。”
段曜忱静静地看着他的脸,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许久之后,他忽地轻嗤:“怎么可能?她不会死的。”
“我们结婚六年,她很爱我,她不会这样轻易的离开我的……”
闻言,院长微怔,随后怜悯的望了他一眼,之后深深叹了口气:“原来你是她的丈夫。”
“既然这样,你有权取走她的骨灰盒,跟我来吧。”
骨灰盒……
段曜忱用力攥紧了手,指节都泛起了白色。
他很想叱责这个院长,告诉他开玩笑也要有一个限度,他绝对不允许他这样诅咒他的妻子。
可话在喉间,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好像有一团又湿又黏糊的棉花堵在了喉咙。3
而脚也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控制着他跟在了院长身后。
他们穿过了一条条走廊,来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
这里存放的,都是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被家属领走的骨灰盒。
院长从一个架子上取下来一个小黑盒子,放在了段曜忱的手中,给他指了指一间办公室:“你去那里确认一下身份,就可以带她离开了。”
段曜忱愣怔的将木盒接过。
在触及骨灰盒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忽然空出了一个很大的洞。
他最终还是去确认了身份,也确认了,季昭月真的死了。
当他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他感觉不到心痛。
他只是一脸木然的,一步一步朝外走去,整个人就好像被抽走了灵魂。
段曜忱抱着季昭月的骨灰盒,以这样的状态回了国。
他一回到医院,季母就匆匆赶了过来,双眼充满希翼开口:“曜忱,接到月月了吗?”
“月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是不是瘦了?我现在回去给她做饭好了,她最爱吃我做的糖醋排骨了……”
“她死了。”
段曜忱的声音很淡,好像没有情绪,轻而易举打断了季母的絮叨。
季母浑身猛地一僵,在那里站了许久后,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怎、怎么会呢?”
其实,她早就看到了段曜忱手中的骨灰盒。
她刚刚说那些,不过是想再自欺欺人一下罢了。
没有人回答她,季母就这样摇着头:“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她重复了许多遍,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的月月,她还那么年轻,她怎么会死呢?”
“她离开的时候该有多害怕呀,没有一个人在她的身边!”
“是我的错,我居然在这种时候才知道她生了那样的病!在她生病的时候,我还、我还……”
她还让季昭月去发文,给她的继女做澄清。
只是接下来的话,她哽咽的已经说不出来。
在季母的哭喊声中,段曜忱的指尖轻轻抚着骨灰盒上的纹路。
他……为什么会感觉不到悲伤?
就好像心已经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