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又是一年冬日。
江南的某处庭院中,一名女子正在舞剑。
而凉亭旁倚着一名男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见她收剑后立刻迎了上去。
“梨花醉,已经替你温好了。”
“谢了。”女子接过后,直接饮了一口,赞道,“这酒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你慢一些。”男子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的意味,说话间替她收好了剑,“每次看你练剑,我既觉得欢喜,又担心你伤到自己。”
女子毫不在意地说:“在床上躺了那么些日子,再不多起来活动活动,我怕是就要废了。瑄王爷总不希望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救下来的是个废人吧。”
陆瑾瑄无奈地笑了笑:“你总是有理。”
他看着眼前看似恣意潇洒的女郎,心中不免有些伤怀。
陆瑾瑄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阿眠,我一直不曾问过你,这两年,你过得可还舒心?”
这女郎正是姜眠,她抬起了眼眸:“瑄王殿下,何出此言?”
陆瑾瑄静静看着她:“有时候我总在想,我是不是不该一意孤眠偏将你拉回这人间。毕竟,你所经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
姜眠转了转酒瓶,反问:“王爷,你后悔了吗?”
陆瑾瑄摇了摇头:“我很庆幸,你还活着。”
“那便是了。”姜眠说,“若非王爷救我,我还不知这世上还有人这般牵挂着我。”
陆瑾瑄心中一暖,他犹豫了瞬,问:“那时候姜家被人污蔑通敌叛国,我没有替姜老将军开脱,你可曾怪我?”
姜家出事时,陆瑾瑄却并不在京中。
陆瑾瑄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嫡子,而陆宴臣则是原先的贵妃、如今的继后所出。
照理说太子之位本该是陆瑾瑄的,但自从先皇后殁了以后,陆瑾瑄便不想再待在京城自请去了封地。
陆宴臣年长了他两岁,如今母亲也被扶正,也就是嫡长子,理所陆当地继承了皇位。
两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没想到,陆瑾瑄会突然回京,陆宴臣不知他回京的目的,便与沈相想方设法地让皇上派他去督查水利,将他调离了京都。
此中缘由,姜眠也猜到了一二:“我知此事与你无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使王爷替我父求情,圣上也不会收回成命的,更何况还有太……”
说到此处,姜眠适时收了声。
纵使时隔这么久,她依旧不愿提起他的名字。
陆瑾瑄看着她这般落寞伤心的样子,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两年前。
陆瑾瑄得知姜眠再次领兵出征北漠的时候,他的心中就隐隐有了预感,她此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然而他得知消息时,姜眠就已经率军与北漠大战了两月有余。
是陆瑾瑄的舅父裴然命人压下了这个消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这个外甥的心思,若是他知道了定然会不顾一切地去北漠。
一切也确如裴然所料,陆瑾瑄第一时间就日夜兼程赶往了北漠。
然而从最南边到北边的路程实在太过遥远,陆瑾瑄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姜眠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