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怜南告诉自己,傅爷爷对自己那么好,如果自己留下来为他守灵,也是应该的。
傅修诚看见她,愣了许久,可最终对于她跪在自己身边的行为没有说什么。
前来悼念的人看见温怜南,心里虽然都很惊讶,但明面上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们都知道老爷子对这个曾经的孙媳妇有多喜欢。
傅修诚离婚这三年里,老爷子一次都没给他相亲介绍过,可见心里其实还是在等着温怜南回来。
温怜南来灵堂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但老宅的管家和佣人,甚至是傅修诚都默认了她所有的行为,也把她还当做三年前的傅太太。
老人去世前三天,晚辈要整夜跪守灵堂,替长辈安灵。
半夜。
温怜南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开始点头发困。
傅修诚侧眸看了一会,终是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睡了过去。
他微微侧头,将脑袋抵在她的上面,心涩呢喃:“爷爷看见你来,一定很开心。”
……
凌晨五点,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傅修诚小幅度揉了揉发僵发硬的双腿,小心起身将胸前的人打横抱起,提步上了二楼卧室。
刚踏出第一步时,他踉跄了一下,但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温怜南先前已经累了好几天,如今睡的很沉。
傅修诚帮她盖好了被子,坐在床沿边盯着她看了许久。
他心里似乎寻到了一处安宁,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起身离开房间前,傅修诚在床头边放了一杯水。
每天醒来空腹喝一杯水是温怜南的习惯。
三个小时后。
温怜南看着面前熟悉的卧室,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阔别三年,再次躺在曾经和傅修诚一起睡过的房间里,她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温怜南沉默片刻,压下心底情绪掀被下床,眼神却不经意瞥见了床头的那杯水。
那些强行被忘记的曾经,再次如潮涌般向温怜南袭来。
她就那样怔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空气仿佛一瞬间缺氧,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大起大落的感觉让人愈发心中难受,她眨眨酸涩眼眶,有点想哭。
那些一直被压抑的情绪,此刻悉数无形中的囚笼从心脏处向四肢蔓延。
……
温怜南再下楼的时候,楼下一片安静。
今日前来吊唁的人不多,傅修诚也寻了机会在楼梯角旁的房间里小憩。
温怜南脚步有些迟疑,但还是朝那边走去。
她看着傅修诚眼底的乌青,眉心微微动了动。
不过一天时间,傅修诚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一向笔直坚挺的背仿佛一瞬间被压弯,即便是睡梦中也是弓着身子。
察觉到正向自己注目而来的目光,傅修诚警觉的睁开眼,却瞬间跌入一双如星般闪烁的黑眸。
温怜南率先移开眼,故作镇定站起,又随意扯了话题。
“季然然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给傅爷爷守灵?”
傅修诚揉了揉眉心撑起身坐起,嗓音沙哑低沉:“小姑在国外出了点事,她连夜坐飞机回去了。”
温怜南居高临下看着他,有些压在心底的话还是冲破了喉咙。
“傅修诚,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