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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南枫手上骤然发力,像是要与我融为一体。
  “宁心澜,你休想!”他红着眼,咬牙切齿,“你想要离开我,去见他?”
  我没说话,只转头看向窗外,玻璃上倒映一张惨白的脸,眼神毫无焦距,像一抹滞留在人间的幽魂。
  宴南枫抬手抚上我的脸颊,动作轻柔似呵护珍宝,话语中的决绝疯狂却似与魔鬼签下了契约。
  “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让你如愿。”
  我还是没能回去再看一眼宁宅,而是被宴南枫带到了新的住处。
  依山傍海的豪华别墅,比之宁宅也不遑多让,却因为过于空旷而显得毫无半分人气。
  “阿澜,这是我们新的家。”
  他眼睛亮亮的,好像有了新的家,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很多东西还没买,我怕你不喜欢,要等你决定,对了,花园里种上澜堇好不好?”
  我没理会,只看了看四周将所有入口看守得严严实实的保镖,淡漠又空洞地开口:“你这是打算将我囚禁起来?”
  宴南枫偏过头仿佛听不见,自顾自拉着我带到餐桌前:“阿澜,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粥,我去找他们厨师特意学的……”
  我忍无可忍抬手将那粥一掀,餐桌地上瞬间一片狼藉。
  “别叫我阿澜,你不配。”
  宴南枫一顿,默不作声蹲下身收拾碎裂的瓷碟。
  那粥还冒着热气,瞬间将他的手烫红,他蹙了下眉,再抬头看向我时又舒展开。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除了不让我离开,宴南枫格外的好脾气。
  我凝视了他许久,一字一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仰头看我,漆黑眼瞳如墨,好半晌才哑声道:“想要的东西就要牢牢抓在手里,这是你教我的。”
  对峙良久,我妥协一般叹息:“对,我教你的。”
  我转头看向外面:“我想吃九如楼的鱼子酱,你去给我买吧!”
  闻言,宴南枫一愣,随即迫不及待起身:“好,你等我。”
  就在他快要走出去前,我又说:“再给我带一瓶他们家的红酒。”
  宴南枫忙不迭应声。7
  好像我对他提要求让他很高兴似的。
  宴南枫走出门后,我打开包,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定定看了许久。
  这是医生开的安眠药,剂量并不多,可如果再加上酒精,足够致命!
  宴南枫回到别墅时,我已经换了一身真丝睡裙,正蜷缩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海。
  天色已擦黑,暖黄夕阳落在翻涌海浪上。
  咸腥海风从窗户涌入,极易让人耽溺于这梦境一般的光景。
  我听见脚步声一点一点走近,我回头看他。
  他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又顿了顿:“姐姐。”
  我接过他手中红酒,扯了扯唇角:“陪我喝一杯?”
  宴南枫眨了眨眼,一双漂亮眼睛难得褪去邪气,显得有些呆。
  等他再回神,我已经将酒打开,倒入面前早已放好的两个酒杯。
  “叮”一声——
  我举杯碰了碰,宴南枫还未动作,我已仰头一饮而尽。
  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又倒上一杯。
  “我好像将自己,困得太久了。”
  宴南枫眼神一点点如星般亮起:“姐姐,你……想通了?”
  我点了点头:“想通了。”
  他嘴角瞬间压不下,只能将酒杯送到唇边,压下那几乎就要溢出的笑意。
  一瓶酒很快见底,我的心脏不正常地跳动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应当是之前吃下去的药起了作用。
  宴南枫看着我,眼睛一点一点迷离。
  终于,他吻上来,我没有推开。
  我搂上他的脖子,指尖的冰凉像是斩断他脑海里最后那一根弦。
  我能感觉到宴南枫的兴奋和不可置信。
  情到浓处时,宴南枫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扣在头顶上,哑声叫我的名字。
  “阿澜……”
  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恍惚间失了神。
  我未曾得到的东西,宴南枫却可以得到。
  我也分不清这究竟是补偿还是报复。
  心脏坠入深海,海水倒灌世界,血液里的温度也快要散尽,我放任自己沉溺。
  直到在一切达到最高潮时,我在宴南枫耳边呢喃。
  “他用命留给我的一切……都没了,我……活不下去了。”
  痛意传来,我冷汗浮出,说话也磕磕绊绊起来。
  这话如同魔咒,令宴南枫本就不清明的双眸一瞬变得猩红。
  “闭嘴!不许想他!你的世界只能有我。”
  他满腔怒火,那双抚摸过我身体的手,此刻掐住了我的喉咙。
  空气一点一点被隔绝,窒息的痛楚令我眼前一片黑暗。
  就在这时,沙发角落里滚出一个空空的药瓶,宴南枫受惊一般骤然松开了手。
  他看看那药,又看向我,宴南枫眼中浑浊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与不甘。
  “你……你骗我。”
  没人能阻止,一个女人的自我毁灭。
  我费力地抬手想要抚摸宴南枫的脸,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别丢下我,我知道错了,我帮你那些都找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有泪落下。
  大脑与心脏都被疼痛占据,我在极度痛苦中挤出一个笑。
  “好好……活……着。”
  明明是爱,却如同诅咒一般的话语落下那刻。
  我失去所有力气,那只手在宴南枫怀中,重重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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