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两人沿着江边散步。
“你最近忙吗?”蒋安安踢了踢路边的石头
“还好。”江炎低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下午听校医说你胃痛,有时候忙也要记得吃饭。”
“我知道了。”
蒋安安觉得今天的江炎很不一样,整个人比以前柔和了很多,从前他都是绷着的状态,可能最近生活压力没那么大了?
她不知道的是,从前的江炎,只为了让外婆过得好一点就拼尽全力。
外tຊ婆走了后,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调查父母当年的死因。
随着调查到的眉目越来越清晰,他的心只会越来越坚硬,他的仅剩的一点点柔情,只有在这个时刻才对她展现。
他很累,现在的他很难得有惬意的时光,所以在蒋安安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时,他马上回复说好。
没人知道,一刻的松懈是他渴望了已久的。
“你现在还在之前那里兼职吗?”蒋安安问他。
“没有。”他上个月就辞了,加上奖学金,和程宇他们合开了一家游戏厅,他占的股份不多,但是按照这个月目前的收益,是足够他日常开支的。
“那也挺好的,那里人多事杂,我们还是高中生,还是少去的好。”她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江炎脚步顿了顿,看着她没说话。
她抬头看他表情,应该是想说:那你上次还去?
“上次是被林瀚唯骗去的,我只去过那一次。”
“嗯。”江炎的内心:是多熟悉,才一骗就上当了?
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这么单纯好骗,难怪老是被欺负。
“对了,你高二要学理还是学文?”蒋安安问他,他好像文理都很好,从来不偏科。
“理科,你呢?”江炎有点期待她的答案。
“还不清楚,不过我妈妈说我适合文科。”
江炎有些失落,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那个,王伯到了,我要回家了,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蒋安安笑着和他道别。
“好。”
目送蒋安安离开,江炎转身走入夜色中。
程宇的游戏厅开在老街区里,这里的主要消费人群是学生,和一些年轻人。
嘈杂的室内,烟味浓重。
江炎坐在最里头的一张小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在看。
程宇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开了盖后放一瓶在江炎面前。
“炎哥,有个事儿和你商量下。”
“说。”江炎眼睛没停,依旧翻着资料。
程宇指了指游戏厅的另一头:“这面墙的另一头,比咱这块地儿还大,我寻思着,要不下个月的收益咱拿出来,把那边的盘下来,弄个小清吧什么的,现在这玩意儿可赚钱了。”
江炎知道程宇虽然早早辍学,可是他天生就是混社会的料,现在的游戏厅牌照难拿,也是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拿到的。
“你想做就做吧,但是犯法的不能动。”江炎提醒道。
“放心吧炎哥,清吧就是听听歌而已。”程宇捶胸口保证。
江炎把手里的资料重新整理好,放进书包里。
他坐在那里,双手交叠在胸前,虽然穿着校服,可是一身的气质冷冽,又不失高贵。
程宇都有点看呆了。
他觉得自从外婆走后,炎哥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做事很有手段,也敢想敢做。
开游戏厅就是他起的头,虽然他只占了三成股份,除了牌照,其他的包括选地段什么的,都是他拿的主意。
程宇有种感觉,跟着炎哥,发达这事儿指日可待!
*
第二天蒋安安到了学校,还没进校门,就感觉旁边的学生总是若有若无地看她。
等她看过去,他们又把眼光移开。
这种情况直到她走到教室门口,愈演愈烈。
她越看越迷惑,走进班级,张汐沅马上把她拉过去,面色沉重地拿出手机给她看。
是学校论坛的一个帖子。
说残疾少女家庭贫困,失足榜上有钱人。
照片是上次林瀚唯蹭她的车一起去酒店吃饭的时候,拍的是他俩的背影,发帖子的人还把林瀚唯的脑袋马赛克掉了。
虽然蒋安安的那部分也是和背影,可是耳朵上的耳蜗看得一清二楚,整个一中现在也只有她戴着耳蜗。
下面还各种分析,说她穿名牌是因为小小年纪不学好,家庭贫困,又身体残疾,极度缺爱等等等等。
这很明显,是有人蓄意要无中生有,弄坏她的名声。
她一向低调,到现在也没多少人知道她家里的情况,这就让发帖子的人有了这个可乘之机。
张汐沅气得眼睛都红了:“我和小渝儿一大早就在这里反击那些人,但是对方好像有一大批水军,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
蒋安安也是很气,也很慌乱,但是她还是拍了拍张汐沅的肩膀,安慰她:“没事的,清者自清,我会想办法澄清的。”
她大概猜出来是谁了,答案太显而易见了,她在学校一直都是小透明的存在,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除了赵婉越,她想不出来还有谁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可是她没有证据,不能当面质问。
这时几个别班的男生走进来,其中一个直接坐在蒋安安课桌上。
“哟,长得还不赖嘛。”对方语气轻佻。
陈渝走过来,一把把那个男生推开:“哪儿的野狗乱叫?”
那个男生在高一八班一直都很猖狂,属于混子那一类,这会儿被下了面子,当场就准备发飙。
蒋安安捏紧拳头,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怕,她冷声道:“你们再不出去我就要告诉老师了。”
“哦?我真怕呀。你看看,难怪有钱人喜欢这一款呢,连生气都软绵绵的。”
“嘭!”
男生才说完,陈渝直接拎起一把椅子摔向门边,刚好擦着那个男生身旁而过。
教室里的人都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
男生正打算去揪住陈渝,就被另一个同伙拉了拉,他看过去,是一班的老师在往这边走。
于是只能放狠话:“你最好放学别走,老子可从来没有不打女人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