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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门声轰响,曾凡发挥出自己有生以来最牛的车技,倒车、掉头,一气呵成,载着两人狂奔而去。
  一路上,大锣始终昏迷,曾凡和穆月轩谁也没吭气,车子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两侧窗外的景色在迅速后退,快到呈现出动态的幻影,穆月轩望着专注开车的曾凡后脑,不知怎地就走了神。
  三年前的一天,也跟今天一样,日头很高,天清气爽。
  她正在学校里赶毕业论文时,接到一通电话,那边让她赶紧回家,说她父亲不行了。
  她什么都没顾上问,跑出学校拦了一辆车,那天的车速不比今天的慢,司机师傅在前面飞一样的赶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却仍然不停地催:能不能再快点。
  等到了医院,父亲身上的设备已经被撤掉,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撑着,等她到来。
  待她气喘吁吁地贴近父亲嘴边时,他把人生最后一句话留给了自己,他说:“记住你的名字,你知道的,我只能靠你了。”
  送走父亲后第二天,一位律师找到她,给了她一张已经公证过的遗嘱,原来,父亲早就做了准备,留给了穆月轩一大笔遗产,足够她衣食无忧过完后半生。
  捧着这张代表着巨款的薄薄纸张,穆月轩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当天,她那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就站到他跟前,阴阳怪气地骂:“头一次听说,野狗还能跟人分粮食。”
  穆月轩不想跟他争辩,他们的父亲没了,不代表她就好欺负。
  很快,她就拟好了一份分家协议,要求跟这个所谓的哥哥各过各的,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掺和谁的事。
  她以为对方肯定会迫不及待地签字,毕竟他早就想把她赶出家门了。
  可没想到的是,当她一脸决然地把协议拍在他面前时,他眯着眼睛瞟了一下,咔咔两下就撕掉了。
  穆月轩顿时头大如牛:“穆枫杨,你耍什么神经病!”
  穆枫杨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想天天看见你?爸留了遗嘱,禁止我们分家。”
  真是气笑了!
  穆月轩怼道:“奇了怪了,你穆枫杨什么时候顾及过爸爸的感受?老人家生前的话你都不听,现在一个遗嘱而已,还能约束的了你?”
  穆枫杨也不跟她解释,把她一个人扔在原地,连屁都没放一个,简直把厌恶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后来通过那名给她遗嘱的律师,她才打探到,原来父亲早就防着这一手,怕他们兄妹俩在他死后分崩离析,最主要的是怕穆枫杨把穆月轩扫地出门,所以另立一份遗嘱:一旦他们两人分家,不论何种原因,两人的遗产将尽数收回,全部捐给社会。为了保住遗产,穆枫杨肯定是不敢了。
  狠,真他妈的狠!
  死都得把她捆在穆家。
  偏偏穆枫杨把这股气都撒在了穆月轩身上:“上辈子拜了多少年的菩萨,这辈子这么好命让我爸把你捡回来,你跟我说说,我也去拜拜。”
  穆月轩站在别墅中庭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以为你穆家是什么高端人种?姑奶奶我不稀罕!要不是看在你爸好歹把我养大的份上,给我三辈子我都懒得看你一眼,晦气,看你一眼都耽误我下辈子投个好胎!”
  经过就是这么个经过,她这个所谓的穆家大小姐,其实是捡回来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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