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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棣接过帕子,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转移话题:“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都办好了,tຊ放心吧,少爷,请帖刚刚已发到宾客手中。”
  “你去密道找桑文取食盒。”
  “少爷,你不是刚去密道吗?怎么没带回来,还要梁征再跑一趟。”
  “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话,明夜就是太后的寿宴了,派些人去地牢......保护少夫人。”沈棣只觉得保护少夫人这五个字从自己口中说出,多少有些别扭,他安慰自己,他只是受人之托。
  他还是他,冷血无情的沈棣,回府路上他一直提醒着自己。
  而此时的国相府,家丁收到太后寿宴的请帖后,旋即关上国相府大门后,一路步伐急促来到国相陈靖书房,将请帖递了上去。
  陈靖打开请帖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便把请帖给了费无,费无拿起请帖仔细端详,发现之中的破绽,梅花烙印,说道:“梅花烙印,沈棣果然还是在请帖里动了手脚。”
  陈靖走到桌前坐下,一脸淡然说道:“此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么多年了,该结束了。”
  当年皇上的位置本应该是陈靖继承,没想到半路上杀出大皇子,他挟持自己的儿子,逼自己主动去找父皇辞去太子之位,都说手足情深,他万没想到大哥会对他这个弟弟下手,他布局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把原本属于自己的都拿回来,他对不起自己的儿子。
  大皇子继承太子登基后,并没有放过他的儿子,全部按上谋逆罪名,凌迟处死,后面陈靖再生也陆续遭到暗杀,如今陈靖膝下无子嗣,本是儿孙绕膝,如今国相府只陈靖一人男丁和她的女儿们。
  这些年,他寻遍京都貌美女子,秘密送入宫中,安插眼线,为的就是这一天,血海深仇他得报!
  费无把名册给下人,吩咐下人抓紧时间造假名册。
  他和陈靖是同父异母,和陈靖一起长大,两人感情不错,他能感同身受,如今暮年,膝下无子的痛苦,他懂,他又何尝不是呢。
  “大哥,这次就是拼上我的命,也定要将当今皇上斩杀为侄儿们报仇雪恨,只是......”费无突然跪在地上,请求道:“如今,臣弟只有一事相求,还请大哥成全。”
  陈靖忙走上前,扶起他,关心道:“你我本就是一家人,有事直接说。”
  费无含泪说道:“大哥,我因母亲的关系,见不得太阳,终日活在阴暗下,这种生活我一直过到现在,我膝下有一义子,名叫贺子夏,如果此次任务我牺牲了,还请大哥认下子夏,为他加官进爵,收作义子可好?”
  “我如今在黑暗中爬行这么多年,我不愿子夏再走我的路,我希望他能有个身份,正大光明的活在阳光下,去感受阳光雨露,他日若有一少年拿着印信来找大哥,还请大哥认下他,拜托了。”费无说完这句话,额头狠狠地叩拜在地上。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陈靖泪眼婆娑,这些年费无承受的一切,他又怎么会看不见。
  “你放心,我会把子夏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他找一位善良的姑娘,娶妻生子,安稳度过这一生,我的儿子没能护住,子夏我一定舍命相护,给他最好的。”
  费无拜别陈靖,刺杀之前他想再去看看贺子夏。
  这些年,费无对贺子夏严苛无情,他早知会有一日,自己会离开子夏,他希望自己真正离开那天,子夏带着对自己的那份恨,不用那么难过。
  贺子夏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费无从风雪地里扒拉出来的,也不知怎的,这个孩子就是让他喜欢,给他阴暗的生活带来些许乐趣。
  如今他要离开了,离开之前,他也要为子夏谋一份出路,他才能安心上路,赴死黄泉之路。
  他想到子夏十岁的时候,如此瘦弱干瘪,没想到如今能长成这般俊朗模样,想到这他欣慰不少,以一个新的身份活在阳光下,娶妻生子,为父九泉之下也心安了。
  一路上回忆着,马车便到了药馆门口。
  费无理理自己的衣裳,用帕子擦拭眼角,整理一番才下车,车夫忙递上脚凳,上前搀扶他下了马车。
  正在研磨草药的贺子夏,听到门外传来拐杖触地面的声音,沉稳而又沉重,是义父来了,他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准备开门迎接。
  “义父,孩儿正准备去找您。”
  费无关上门,语重心长说道:“子夏,明夜行动你不用随义父去,义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贺子夏跪在地上,双手作揖,恭敬道:“义父有事尽管吩咐,孩儿一定办到。”他比谁都渴望此次计划快点执行,因为他的师父还被关在地牢中。
  “义父手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国相府陈靖大人,一封是留给你的,等刺杀计划结束,你便带着这两封信去国相府找陈靖,切不可耽搁。”费无摸着贺子夏的头,一脸慈祥。
  贺子夏感觉此刻的义父和以往不同,他不再那么严厉。他不知费无已经做好了以死换取他的前程,换一个他活得风光体面的机会。
  “孩儿答应义父!定不负义父嘱托。”
  费无把子夏拉起来坐在自己身边:“子夏,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给义父哼的那首曲子吗?义父老了,记不得怎么唱了,你再给义父哼一遍可好。”
  贺子夏以前只觉得义父对自己严厉,为了计划完成,连自己师傅的死活都不顾,他私自调遣死士,义父那般恶狠,似乎要杀了自己一般,如今是怎么了,难道义父真的是年纪大了吗?
  他还是哼起了那首曲子......
  他小时候哼起这首曲子,是感激义父收留了他,他想讨义父开心。
  他现在再哼起这首曲子,看着义父暮年老去,感慨义父这一生,他哼着......哼着......心上莫名涌出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楚。
  费无闭上眼睛,感受着,眼角渗出泪水。
  临走前,费无叮嘱贺子夏,无论寿宴那天发生什么,他都不准现身,这是命令!贺子夏拗不过义父,只能答应。
  他认为刺杀行动结束后,义父还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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