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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建瓴笑着推开她手臂,“多大个人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再说了,你爸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好?”
平芜松开手,嘴角翘起来。
“您可真自恋。”
借着路灯的光仔细看了看这辆车,她在车上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如今环顾车外一周却觉得好像有些扎眼。
“您随便买一辆给我就行,干嘛还选这么好的?”
她倒不是觉得受之有愧,只是不太方便罢了,天天下乡尘土飞扬的,再好的车也禁不住。
平建瓴听了这话有点生气,曲指轻轻弹了她额头一下,笑嘻嘻的纠正道:“我闺女就得用最好的。”
省着被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惦记,得让他们知道,他闺女不是什么人都能追得上的,当然这是平建瓴的私心之语,他唯一担心的,不过还是怕她惦记着从前的那些事。年少时的执念若没能很好的得到化解,便会一次又一次的反复试探直到结束亦或是重来。他必须从一开始就制止这种不理智的感情。
但这些话他没说,嘱咐平芜几句注意身体从后备箱拿了她的衣服后就让她上楼,一直看着平芜进了单元门后好一会儿才回到车上。
平建瓴坐在宽敞的车后座沉思片刻,等了许久的电话终于在这一刻打了过来。
“我替您打听过了,袁景一直就没离开过燕北县,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到处打零工,最近在筹备跟栗洲集团合作有机板栗基地,应该就住在村里。”
车窗被降下一点,平建瓴顺着灌进来的风往外看,“那社会关系呢,结婚了吗?”
听筒那旁声音模糊,他又将车窗关上。
平建瓴不愿做狗血电视剧里的那一出棒打鸳鸯,可有时候,人还是避免不了要违背自己的内心。
17-最先开辟的那条路总是格外难走
四月中,所有的枝剪检查告一段落,平芜下乡的次数也开始减少。
但她在所里的工作却突然忙了起来。
江清河也不知道是念着她在京平农科院纡尊降贵又或是觉得她专业性强,总而言之,稍微重要的大事小事,几乎都指名道姓要平芜来亲自执行,正逢所里培养许久的新改良品种板栗苗即将投入实地应用,她忙得天昏地暗,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忙个不停,从实验室出来后又要去所里的试验田实地考察,为即将进入农户栗树上的嫁接码子计算成活率。
几天下来,平芜找到点从前的工作状态,不过也遇到些苦恼的事。
因为自她那天无意把车开到所里之后,原本说她“镀金”的那几个同事似乎更加变本加厉了。
“这所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凭什么都交给她啊,大家人人有份,没道理人家吃肉咱们连汤渣子都喝不着吧。”
“哎呦你可别说这话,人家背景那么硬,有朝一日直接在这升职当主任也不是不可能,再说了,咱们没工作就歇着呗,正好晚上早点下班去接孩子。”
“你们都没看到她的衣服和包吗?就说她每天带的手表,一般人能为了这几千块钱的工资到这来吗,而且她的车比咱们所长的贵了好几倍,不是镀金谁信啊,咱们这代人啊可是完了,比上比不了勤奋,比下比不了投胎,只能慢慢混日子了。”
女厕所最后的一个隔间里,平芜坐在马桶上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来自一门之隔外长吁短叹的议论,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嘴角漾起一个无奈的笑。
末了起身用力按了下冲水按钮,推开门慢悠悠走了出去,洗手池旁站着的三人回过头面面相觑,在不间断的水流声中各自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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