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璟刚从乡下来到京都不久,手里的现钱并不多,书中他拍下迟浅浅的钱,还是东拼西凑,从友人手里借的。
现在只要及时出现在抱琴坊,成为季无璟的债主,再表明和好之意,说不定能和他冰释前嫌。
毕竟男主是气运之子,硬刚只会死得更快。
作为一个活不了几集的炮灰,苟住,才能活得更久。
姜肆早早来到二楼的一个包房,拿着一把小铁锤,一边砸核桃,一边四处扫视。
台下的表演已经开始,可是四周却根本没有季无璟的影子。
琵琶独奏,弹琴奏乐,吟诗作对......
姑娘们不仅人比花娇,才艺更是让人瞠目结舌、赞不绝口。
姜肆把攒了很久的核桃仁,一口塞进嘴里,餍足地边嚼边拍手叫好。
美食,美人,两不误。
“下一位,迟浅浅姑娘,带来的是独舞,霓裳羽衣舞。”
姜肆立刻来了精神。
她端起茶杯,往嗓子里送了口水,想把嘴里的核桃送下去。
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水进了嗓子眼,害得她差点把肺咳出来。
“咳咳,谁啊,这么缺德?没看见我喝水呢?”
转过头,一张英俊但又抑制不住怒意的脸。
明亮的眸子,就像流星般闪着光,比闭着眼时,更多了几分韵味。
是季无璟。
姜肆艰难地吞下茶水,换上了一副笑脸。
“季大人,好巧。”
季无璟也勾起嘴角,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
“倒不是巧合,季某是专门来寻郡主大人的。”
咯吱咯吱,后槽牙都要被咬碎的声音,听得姜肆一阵头皮发麻。
“季大人莫要生气,其实这只是个误会。”
“误会?郡主的意思是,你给我下药,把我拐上床,撕碎我的衣服,把我光着身子丢在丞相府外一整晚,任人嘲讽奚落,甚至还留下字条威胁,就只是个误会?”
季无璟每说一个字,脖子上的青筋就突出一分。
说罢还转过身,朝姜肆挤出一个笑。
渗人的模样,但凡是个小孩子看到,晚上做梦肯定会被吓到尿床。
嗅到危险的姜肆,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撇过脑袋,透过窗子看向楼下,避免看到季无璟怒不可遏的脸。
“季大人,这些真的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弄巧成拙......但毕竟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只希望尽最大的可能补偿季大人......”
楼下的表演已经结束。
迟浅浅无论是长相还是表演,都是姑娘中的佼佼者,出价者络绎不绝。
“我出20两!”
“我出30两!”
“100两!”
“200两!”
......
价格越喊越高,终于在一个肥胖男人出了500两后,再无人举牌。
“江南米行的孟老板出价500两!还有人加价吗?”
胖男人洋洋得意,浑身的肥肉挤压得他五官扭曲,脸上还残留着糕点渣滓,嘴角因为咧得太狠而合不拢,露出一口参差的黄牙。
身旁的姐妹无不同情地看向迟浅浅。
孟老板是抱琴坊的老客人了,虽然出钱大方,但是他的钱可不好赚。
不仅人长得肥头大耳,令人作呕,折磨人的手段更是一绝,每次不把人弄得只剩半口气,就决不罢休。
姜肆紧盯着楼下的举动,无视掉季无璟在旁边的絮絮叨叨。
朗声高喊,“我出1000两!”
“1000两?”
听到这个天文数字,楼下瞬间炸开了锅。
拍下一个姑娘,即使是清倌,500两也已经算是天价,现在竟然有人出手1000两,顿时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已经绝望到闭上眼等死的迟浅浅,忽然睁开眼睛,刚好透过窗子,和楼上的姜肆对上了视线。
老鸨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1000两!还有更多的吗?没有的话,1000两成交!”
姜肆唇角勾起,如释重负。
回过身,再次对上季无璟的视线。
跟刚才勉强挤出笑容不同,此刻的季无璟,面色铁青,显然是暴风雨来的前兆。
“郡主,还真是会羞辱人。”
“不是,季大人误会了,这位姑娘是给您拍下的。”
“呵,郡主亲自羞辱我还不够,还专门找了个风尘女子来继续羞辱我?”
“不是,你误会了......”
季无璟的怒意再也掩饰不住,“您是郡主,千金之躯,这些戏弄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但是还请郡主先把玉佩还给我。”
“玉佩?什么玉佩?”
季无璟以为姜肆故意装傻,脸色沉了下来。
“我随身携带的玉佩,是我娘留下的遗物,还请郡主归还。”
“不是,我没见什么玉佩啊?”
季无璟的耐心早就被消耗殆尽,此刻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再也忍不下去。
“既然郡主不打算善终,就别怪季某翻脸了。”
季无璟一拳挥过来,擦着姜肆的耳边过去。
鬓角的发丝被呼啸而过风扯得生疼。
季无璟这一拳故意打偏,明显是在警告。
要不是她是郡主,恐怕刚才脑袋和身体已经分家了。
场面发展成这样,继续留下只会火上浇油,姜肆猛地推开门,拿出高中时期食堂抢饭的劲头,埋头就冲。
花魁大会已经结束,楼里熙熙攘攘全是走动的客人。
姜肆一边小心着身后追上来的季无璟,一边躲避着前面走动的人流。
手忙脚乱之下不知道踩了下谁的脚,身前忽然有个人tຊ影直直往下倒去。
姜肆下意识地伸手把人拽住,手上的力道加重,直接把人给拽进了怀里。
分明是比姜肆高大不少的身躯,但是腰肢却异常纤细。
被姜肆一把抱了个满怀,忍不住赞叹。
“好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