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这是在试探朕对你的心意？”
程惜霜没想到萧君柏会动怒，她心中一颤，下意识下跪请罪：“臣妾错了。”
萧君柏拉住她的手，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往日模样：“莫再吃这样的飞醋，朕心里只有你一个。”
程惜霜没有试探他的心思，她是真的想成全萧君柏和沈芯竹。
但没想到她的真心话，换来的却是萧君柏这样的反应。
程惜霜挤出一抹笑：“臣妾只是怕陛下独宠，引得言官进谏。”
萧君柏这才收回眼底的怀疑。
“初初，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他将程惜霜抱起，往寝殿走去：“今年吐蕃献上了不少好东西，明日朕拿单子来，你喜欢什么尽管挑。”
程惜霜靠着他胸膛，苦笑。
寝殿内，水声四溅，浪潮沉浮。
程惜霜指尖狠狠掐入萧君柏结实的臂膀中，可她心里却酸胀难当。
萧君柏在床笫间，从未叫过她的名字。
哪怕近在咫尺，她也看不清萧君柏的脸，更不知道，他是否将自己当成了别人。
云月终歇，程惜霜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身边早已空空荡荡。
她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过，又疼又酸。
吟霜进来为她更衣，嘴里说着晨间听到的传闻。
程惜霜轻声问：“本宫让你去打听的事情，可有消息？”
吟霜立刻美滋滋回道：“陛下果然听娘娘的话，将荔枝都分了出去，沈答应那边，的确也送了一份。”
程惜霜手一顿，心里除了刺痛，却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
她终于从层层叠叠的回忆里看清了真相。
前世，宫里分荔枝，沈芯竹永远会有一份。
如今程惜霜明白了，原来爱吃荔枝的是沈芯竹，萧君柏只不过是借着她的名头兴师动众。
这样一来，沈芯竹如愿以偿，而骂名，却是她一力担了。
前世种种，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在程惜霜心里来回切割，疼的她脸色发白。
许久，她才缓过劲来。
只是程惜霜没想到，她一个无心之举竟让众嫔妃前来道谢。
程惜霜坐在主位上，看着坐在角落丝毫不起眼的沈芯竹，想起她的身份。
太傅之女，和她一同入宫，本不该只封一个小小答应。
程惜霜只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有些心不在焉地与其他妃嫔闲聊。
这时，门外传来声通传：“陛下驾到！”
萧君柏的身影一出现，众妃嫔皆是起身行礼。
程惜霜注意到，他迈过门槛的第一件事，便朝沈芯竹看了过去。
她心里像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
萧君柏转瞬便收回了目光，扶起程惜霜：“你身子需静养，日后她们来，你只管回绝了就是。”
这话，让一众嫔妃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程惜霜笑也一僵：“臣妾……不觉得打扰，宫中无趣，有人陪着说说话也好。”
萧君柏眉一皱，摆了摆手：“都退下！”
众人鱼贯而出。
殿内顿时只剩他们两人。
萧君柏这才放下帝王威严，拉过程惜霜的手，语气温柔：“朕说过，这后宫之中你没必要顾及任何人，朕会为你撑腰。”
程惜霜看着他宠溺的目光，心却颤了起来。
萧君柏这话，前世她信了，结果就是在后宫树敌无数，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而后宫与前朝千丝万缕，程家在朝中也就越发举步维艰。
程惜霜沉默着。
萧君柏又将她拉入怀中：“初初，如今朝堂稳固，朕该立后了。”
程惜霜猛地抬眸，对上萧君柏笑意盎然的眼。
“初初，朕只想让你坐这个位置，但朕不能主动提起，只怕要丞相请命了。”
程惜霜心里瞬间被疼痛填满。
上一世她听了萧君柏的话，自然是欣喜无比，连夜传信回丞相府。
可结果却是她爹刚说完，便被朝臣弹劾，更被百姓唾骂，丞相府的名声也是从这时开始一落千丈……
程惜霜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发颤。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能做陛下的贵妃，已经是三生有幸，不敢再有他求。”
萧君柏看着她，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异色。
他向来顺着程惜霜，此事便不了了之，但当夜，他没来凤鸾宫。
程惜霜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起身，却见吟霜兴冲冲走进来。
“娘娘，奴婢听说，相爷今日早朝时，为娘娘请命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