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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霜心里嘀咕,但还是抬脚朝院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虽然人走过去了,但林霜依旧保持着警惕之心,并没有打开院门门闩,而是隔着门对外头那人喊话:“谁呀?”
  林长海听到林霜的声音,略感诧异:“小霜?你能起来了?我是你大伯,我今儿个听说你受伤了,就过来看看你们,既然你在院子里,就给大伯开下门。”
  林霜听声音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等他自报家门,林霜就立刻知道了来人是小林霜的大伯林长海。
  小林霜的父亲林长河在家中排行老二,他们家一共有四个兄弟姐妹,分别是老大林长海,老二林长河,老三林长松,以及老四林欢喜。
  林长河这几个兄弟姐妹中,林家三姐弟最亲近的是姑姑林欢喜,其次便是这个大伯林长海了。
  林家这三兄弟的性格各有不同,各自的事业发展、人生际遇也各不相同。
  林长海是家中的长子,老实木讷,没什么野心,像大多数同村人一样,在父母的安排下,一路按部就班的上学,毕业,上工,成家,养娃,和土地打了大半辈子交道,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林长海是个孝顺孩子,虽然他的收入在三兄弟之中是最低的,但他承担起了老人的养老任务,家里老人有什么头疼脑热、大事小情,都是他在出面张罗。
  林家老两口很满意林长海的懂事、听话,但在底下两个优秀儿子的衬托之下,在他们二人看来,这个大儿子也就剩下懂事听话这两个优点了。
  人心都是偏的,老两口将更多的关注与偏爱都给了成就更加耀眼的二儿子和三儿子,林长海这个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大儿子,反而成了最不被重视的那一个。
  得亏林长海看得开,不然在这种长期的区别对待之下,很难不生出什么心理问题。
  林长河是家中的老二,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长大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军人,经过部队生活的磨练,他的意志变得更加坚定,人也更加具有责任心。
  在这个年代,能被选上成为一名军人,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何况林长河的履历还那么优秀,这使得林长河成为了林家老两口心中最大的骄傲。
  林长松是家里的老三,他是林家老两口除了林长河之外最喜欢的儿子,对他偏爱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林长松这个三儿子也很给他们老两口长脸。
  林长松是家里四个孩子中,学习成绩最好的,高中毕业之后,他不靠家里给他出钱铺关系,而是靠着自己的实力通过了县城制鞋厂的招工,成了一名端着铁饭碗的工人。
  在婚嫁之事上他也没让老两口操过心,他自己谈了一个城里姑娘,娶了那姑娘后,很快就生了一儿一女出来。
  家庭美满的同时,他的事业发展也没有落后,他顺利通过实习生考核,成了制鞋厂的一名正式工人,住上了厂里分配的房子,之后更是晋升成了小组组长,彻底摆脱了农民身份,成了一名有正式编制的工人。
  像林长松这样凭借一己之力步步高升的例子,在农村可不常见,每次林长松带着妻子儿女回村里探亲时,,林家老两口都能收到周遭村民们羡慕的眼神。
  他们的这一举动,大大的满足了林家老两口的虚荣心,让他们对这个儿子的喜爱程度更上一层楼。
  而对于林霜三姐弟而言,若是非要他们在林长海这个大伯和林长松这个小叔中间选一个人亲近的话,他们都会选择在他人看来没什么前途的林长海。
  因为林长松就算发展的再好,他和林家三姐弟也只见过三次面,彼此之间根本就不熟悉,更别谈亲近、信赖了。
  而林长海则不同,林长河带着他们回村后,就在村里买了一块宅基地,将他们的新家落户在了村子里。
  虽然没和林老太、林长海他们一起住在老宅里,但同在一个村子里住着,彼此之间走动的次数并不少。
  林老太不喜欢林霜三姐弟,小孩子的情绪感知能力是很强的,他们能感受到奶奶对他们的态度,知道奶奶不喜欢他们,他们也就识趣的不往老宅跑了。
  平日相处时,大多数都是林长海这个大伯去林长河家找他们。
  林长海每次过来都不会空手,有时候会带着一篮家里自留地种的新鲜蔬菜,有时候是一盘子家里烙的野菜馅饼,有时候则是一些特地做出来给姐弟三人玩的自制木头玩具。
  林长海送的东西若是论价值,自然算不上贵重,但小孩子同人交往,也不看东西价值,而是看人的心意。
  他们从林长海身上感受到了他的用心,自然也就愿意跟这个大伯亲近。
  “是大伯来了!”
  这不,林糖一听见林长海的声音,就惊喜的叫了出来。
  林糖这一叫,也让林霜从思绪里抽离出来,她赶紧上手打开门闩,笑着招呼林长海进院子。
  木制院门一打开,林霜就看到了林长海手上提的那一捆劈好的干柴。
  见林霜的视线落在干柴上面,林长海不好意思的笑笑:“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能带过来的,就给你们带了捆柴,你们烧火做饭的时候用得上。”
  “大伯,你太客气了,以后我们家你想来就来,不用次次都带东西,一定很沉吧,快进来。”林霜说完就给林长海让开了位置。
  “诶好。”林长海应了一声,就提着木柴进了林霜家的院子,把木柴在杂物间里放好,他这才回到院子里,仔细打量林霜头上的包,关心林霜的伤势。
  “你这一跤摔的可不轻啊,有没有头晕想吐的感觉?要不要去刘老头那里看看?”
  林霜上手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包,笑着回应道:“大伯,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很多了,中午那会儿姑姑过来了,她给我带了一瓶药酒,说是专治各种包,我用了之后效果特别好,这不,包都比上午小了不少,相信再用一两天药酒,这个包就能彻底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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