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半年,他的宠妃有滑胎之兆为保住孩子,他来到冷宫门口,想要我孩子的心尖血作药引。
我的婢女告诉他:
“皇上,娘娘已经死了!”
皇上冷声道:
“昭玥真是死性不改!为了对付朕的绾儿,什么谎话都说的出口!”
“她就是个蛇蝎女人,半点比不过绾儿。”
“你告诉她,乖乖将孩子生下来给朕,否则让她九族尽灭!”
婢女猩红了眼:
“皇上,奴婢说了,娘娘已经死了,一尸两命,被贵妃一杯毒酒赐死了!
皇上大怒:
“大胆!来人,将这不诚实的贱婢拖出去斩了!”
我的灵魂看着这一切,痛到绝望。我是真的就死了。
死于贵妃的一杯毒酒。
我痛得满地打滚时,谢景渊还抱着贵妃要诛我九族呢。
沈绾儿跪在地上,捧着一绺青丝:“陛下,臣妾来请皇后娘娘回府守孝,她却.....”
“断发明志了!”
皇后断发,视为国丧。
是大逆不道之举。
谢景渊盯着断发,眼里的怒似成实质:“放肆!”
“朕看她是疯了!”
沈绾儿仍在一旁煽风点火:
“皇后娘娘说陛下见死不救,害死了镇远将军和骠骑将军。”
“她与陛下的情意已断,只求废后放她出宫,从此两不相欠,永世不见。”
我笑了,死人又怎会说话呢?
谢景渊啊谢景渊,只要推开冷宫的门,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可惜我与你十年的情谊,终究抵不过沈绾儿的一面之词。
谢景渊果然脸色铁青:
“朕偏不如她所愿,传朕旨意,皇后非死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他抬手召来太监,当众拟旨:
“皇后失德,特晋沈妃为皇贵妃,腹中若是皇子便立太子,大封六宫,与之同庆!”
我愕然失语,历朝历代没有皇后还健在,便封皇贵妃的先例!
他是当真将我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三日后。
封皇贵妃这日,宫中盛况甚至还胜过帝后大婚。
金玉帘箔,明月珠璧。
谢景渊搂着沈绾儿坐在高处,目光却一直凝视着冷宫的方向。
见此,沈绾儿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忽地捂住小腹惨叫:
“臣妾好痛。”
一时兵荒马乱。
贵妃殿中,一名太医跪地叩首:
“陛下,若想保住此胎只有一个法子,需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幼童的心头血一滴作药引。”
我怔愣,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谢景渊双眸微微一眯:“那还不快去只听太医诚惶诚恐道:
“全京城只有一位符合条件,便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昭宴将军遗孤——昭元元。”
元元!我踉跄了两步,几近魂裂。
她竟真的恶毒至此!
谢景渊缓缓抬眸,无波无澜:
“既如此,取血时千万小心,莫要伤了孩子。
我崩溃地哭出了声,冲谢景渊无力地嘶吼:
“谢景渊!
你和沈绾儿一样!都该下地狱!”
“早知如此,五年前我不该替你挡下那剑!就应该让你死在刺客剑下。”
然而,任我如何愤怒,都是徒劳。入夜,沉重的殿门打开,浓重的血腥气扑鼻。
太医将元元抱了出来,上午还活蹦乱跳,雀跃的小肉团子。
此刻已然无声无息动也不动了。我颤抖着手,虚虚摸向孩子的小脸:“元元,姑姑在这儿,你睁开眼看看姑姑啊......”
身后,谢景渊无情的声音响起:“为救龙嗣而死,是她的福分,抬为郡主厚葬吧。”
好一个福分!
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是边疆来的传令兵。
“陛下!北疆已被收复,娘娘胞弟昭岑主帅,已率领昭家军凯旋了!”
这一刻,我迎接的不是欣喜,而是恐慌!
都说帝王无情,连大哥的遗孤都难于幸免,昭岑他又会如何.....
三日后,京城外。
谢景渊亲自迎接凯旋之师。
然而,阵前却不见昭岑骑高头大马领队。
谢景渊剑眉一蹙:
“怎么回事?”
霎时,哀乐悲声沉沉响起: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六人抬着黑棺缓缓抬出,沉沉落在谢景渊面前。
副帅跪在谢景渊身前,眼眶红的似血:
“陛下,臣等,带昭岑主帅回家了狂风呼啸。
百姓们的欢呼声也戛然而止。
似是所感,我转头就看见了满头白发的母亲。
她子然—-身,蹒跚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却不见长嫂。
路人的窃窃私语也皆悉传入我耳中:“昭家满门门忠烈,皆是为国捐躯,却天道不公啊!”
“是可怜啊,这老夫人刚死了孙女,长媳也随着去了,现在就连最小的儿子也战死沙场。”
“除了那不问世事的皇后,这昭家就只留她一人了。”
长嫂...死了?
我整个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我看着母亲抬手轻抚棺材,忽然明白什么叫心痛到极致。
“传朕口谕,昭家功业震世,即日起,祭英烈,举国同丧。”
我轻轻搭上母亲的手,再没看他一眼。 小说阅读
三日后,将军府突起大火,一夜之间烧为平地,老夫人也自焚于内!
自此一昭家,满门屠族!
国丧那日,宫中点了冥灯,挂起了白绫。
谢景渊站在依旧紧闭的冷宫门外,眼底寒气凛冽:
“皇后真是好大的排场连自己母族都不屑了!”
他强压着怒气,砰地推开殿门:“皇后,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
谢景渊册封沈贵妃为皇贵妃的那日,是我第一个冥诞。
他还巴巴地等着我先低头认错。
可是,我已经死了。
我曾以为他不会负我,到头来却发现。
皇恩,是最不能信任的东西。
我被赐了毒酒,死在年久失修的冷宫。
堂堂骠骑大将军之女,先皇亲封的安平公主,当今的南越皇后。
却被新晋宠妃沈绾儿一瓶毒酒药死
我咽气后,睁眼却看到了谢景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而我正躺在他的枕边。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眨了眨眼,迟钝地抬手抚上谢景渊在睡梦中也拧在一起的眉宇。
手指却生生透过谢珀礼的眉心,也感知不到任何温度。
眼眶渐渐湿润,原来,我成了一缕游魂。
我心想,也好,或许是上天垂怜,许我再见谢景渊最后一面。
自从沈绾儿入了宫后,我就已经很久没有离谢景渊这般近了。
上一次这样亲昵,还是两年前谢珀
礼被前朝余孽刺杀,我为他挡剑奄奄一息时。
我依稀记得,当时昏迷之际,朦胧间谢珀礼日日守在床前,曾用颤抖的嗓音喊她:“昭玥⋯⋯”
“若此间事了,往后海晏河清,朕定与你携手共江山,此生不换。”
如今他的誓言如在耳畔,可与他携手之人却不会再是自己。
我缓缓合上眼,静待勾魂使来。
不由得离谢珀礼更近了些,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
假装仍像从前那般,贴近他,再近一些。
霎时,一道惊恐的女声响起:“皇后娘娘,不要,是臣妾的错,臣妾再也不敢了⋯⋯”
我一惊,抬眼看向谢珀礼。
他也睁开了眼,抬手伸向另一侧,揽起了右侧的枕边人:“绾儿莫怕,有朕在,没人敢动你。”
见到沈绾儿的那一刹那,我微微愣神,她竟躺在乾心宫的龙榻上!
谢景渊自登基以来,从未带人歇在他的寝殿。
连自己最多也只是在殿内陪着谢景渊批阅过奏折。
他竟为了沈绾儿开了先例?
苦涩来不及蔓延,沈绾儿又低低嘤噎出了声:“陛下还是将臣妾放逐出宫吧。”
谢珀礼压下剑眉,怜爱追问:“绾儿何出此言?”
沈绾儿委屈的泪水成串涌了出来:
“宫中谁人不知皇后娘娘是南越最金贵的女子,父亲是骠骑大将军,大哥是镇远将军,连家中最小的弟弟都任军中校尉。”
“若是他们知道皇后娘娘因我被陛下您罚入冷宫幽禁,必会震怒,臣妾惶恐…⋯”
谢景渊深如幽潭的暗眸,杀气一闪:“朕是九五之尊,能提他们做大将军,亦能诛他们九族!”
我闻言神魂一震,怔愣地看着谢景渊。
半响,谢景渊解下床幔。
龙榻上响起谢珀礼低哑的声音,酥酥麻麻的:“不过,你今夜该忧心的不该是此事……”
我想过要离开,可无论如何都出不了这深宫大院。
明明没了心跳,却心如刀割。
早知如此,便不许那生死永相随的誓言了。
翌日,我从太监口中得知我的大哥昭晏进了宫。
我与大哥已有一年未见了,心中又喜又悲。
从前在家里最疼我的就是大哥。
出嫁那日,铁骨铮铮的大哥红了眼:“妹妹,若有朝一日,你在他那受了委屈,大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替你讨回!”
昨夜谢珀礼放狠的话犹在耳边,我瞬时心紧。
宣政殿里,谢珀礼在批新上的折子,沈绾儿一旁磨墨。
昭晏威风凛凛立在殿中,脸色阴沉如墨,身边跪着一个颤颤巍巍的婢女。
这婢女是谁?
我觉得有些眼熟。
不容我细想,谢景渊抬头问:“昭将军,此举何意?”
昭晏眼神如刀,瞥向沈绾儿:“那这得问问沈妃娘娘了。”
沈绾儿脸色微僵,温声回应:“陛下,臣妾不曾见过她。”
昭晏朝那婢女冷呵一声:“说!”
那婢女浑身一颤,立即扬声道:“陛下,我家皇后娘娘被沈妃娘娘赐了白绫和毒酒!”
……
昭玥被赐了毒酒,死在年久失修的冷宫。
堂堂骠骑大将军之女,先皇亲封的安平公主,当今的南越皇后。
却被新晋宠妃沈绾儿一瓶毒酒药死。
昭玥咽气后,睁眼却看到了谢景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而她正躺在他的枕边。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眨了眨眼,迟钝地抬手抚上谢景渊在睡梦中也拧在一起的眉宇。
手指却生生透过谢景渊的眉心,也感知不到任何温度。
眼眶渐渐湿润,原来,我成了一缕游魂。
也好,或许是上天垂怜,许我再见谢景渊最后一面。
自从沈绾儿入了宫后,我就已经很久没有离谢景渊这般近了。
上一次这样亲昵,还是两年前谢景渊被前朝余孽刺杀,我为他挡剑奄奄一息时。
依稀记得,当时昏迷之际,朦胧间谢景渊日日守在床前,曾用颤抖的嗓音喊我:“昭玥……”
“若此间事了,往后海晏河清,朕定与你携手共江山,此生不换。”
如今他的誓言如在耳畔,可与他携手之人却不会再是自己。
我缓缓合上眼,静待勾魂使来。
不由得离谢景渊更近了些,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
假装仍像从前那般,贴近他,再近一些。
霎时,一道惊恐的女声响起:“皇后娘娘,不要,是臣妾的错,臣妾再也不敢了……”
我一惊,抬眼看向谢景渊。
他也睁开了眼,抬手伸向另一侧,揽起了右侧的枕边人:“绾儿莫怕,有朕在,没人敢动你。”
见到沈绾儿的那一刹那,我微微愣神,她竟躺在乾心宫的龙榻上!
谢景渊自登基以来,从未带人歇在他的寝殿。
连我最多也只是在殿内陪着谢景渊批阅过奏折。
他竟为了沈绾儿开了先例?
苦涩来不及蔓延,沈绾儿又低低嘤噎出了声:“陛下还是将臣妾放逐出宫吧。”
谢景渊压下剑眉,怜爱追问:“绾儿何出此言?”
沈绾儿委屈的泪水成串涌了出来:“宫中谁人不知皇后娘娘是南越最金贵的女子,父亲是骠骑大将军,大哥是镇远将军,连家中最小的弟弟都任军中校尉。”
“若是他们知道皇后娘娘因我被陛下您罚入冷宫幽禁,必会震怒,臣妾惶恐……”
谢景渊深如幽潭的暗眸,杀气一闪:“朕是九五之尊,能提他们做大将军,亦能诛他们九族!”
我闻言神魂一震,怔愣地看着谢景渊。
半响,谢景渊解下床幔,俯身压下。
龙榻上响起谢景渊低哑的声音,酥酥麻麻的:“不过,你今夜该忧心的不该是此事……”
红帘烛火,撞碎了一池春水。
我想过要离开,可无论如何都出不了这深宫大院。
我明明没了心跳,却心如刀割。
早知如此,便不许那生死永相随的誓言了。
翌日,我从太监口中得知大哥昭晏进了宫。
我与大哥已有一年未见了,心中又喜又悲。
从前在家里最疼我的就是大哥。
出嫁那日,铁骨铮铮的大哥红了眼:“妹妹,若有朝一日,你在他那受了委屈,大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替你讨回!”
昨夜谢景渊放狠的话犹在耳边,我瞬时心紧。
宣政殿里,谢景渊在批新上的折子,沈绾儿一旁磨墨。
哥哥威风凛凛立在殿中,脸色阴沉如墨,身边跪着一个颤颤巍巍的婢女。
这婢女是谁?
我觉得有些眼熟。
不容我细想,谢景渊抬头问:“昭将军,此举何意?”
哥哥眼神如刀,瞥向沈绾儿:“那这得问问沈贵妃了。”
沈绾儿脸色微僵,温声回应:“陛下,臣妾不曾见过她。”
哥哥朝那婢女冷呵一声:“说!”
那婢女浑身一颤,立即扬声道:“陛下,奴婢亲自见皇后娘娘被沈贵妃赐了白绫和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