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鼻尖一酸，只听见心脏一寸寸支离破碎的声音。
爱没有用，再爱也没有用。
她太痛了，痛到要放弃了。
许栀被迫仰着头，惨白的灯光落在她眼里，不断渲染，模糊。
她闭上眼，感受着费南舟掐住她脖子的手一寸寸用劲，连挣扎都不想了。
小锦索性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响头，泣不成声：“是林小姐突然发病要掐死夫人！”
“如果先生要怪，也是因为我，是我推的林小姐！求你饶了夫人，和她没有关系！”
“夫人她是你的妻子，还怀着孩子，你不能这样对她啊……”
许栀的意识逐渐飘远，他们结婚的时候，费南舟也许下过誓言，会爱她一辈子。
可是怎么才七年，这句话就已经不作数了。
连外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可她深爱的这个人却好像将这一切都忘了。
许栀有一刹那想哭，可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她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这样苦。
费南舟忽然松开手，许栀跌倒在地，本能地大口呼吸。
“许栀，我看你怀着孩子，我不会动你，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就离婚，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不配做我的妻子！”
费南舟的声音比寒冰还要冰，扔下这句话就打算离开。
许栀狼狈地瘫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好像一切都变了。
在他打开门的时候，许栀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她的语气极轻，像是一片飘落的羽毛，她说：“费南舟，我不想爱你了，你放过我吧。”
费南舟的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她，眼里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惊讶。
“我同意和你离婚。”
许栀声音平静而喑哑：“你和林清绾怎样我都不想管了，我只求你，让我走好不好，孩子我也不要了，我去打胎。”
费南舟头一回这样认真的看她，试图在她眼中找到一点说谎的痕迹。
可她没有，她眼神执拗又倔强，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费南舟怒极反笑：“这孩子是我费家的！你就算是死也要给我生下来！”
说完，他决绝离开，脚步匆匆，好像身后有人在追赶一样。
费南舟竟然生出一丝愧疚不安，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那双眼睛。
许栀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泪无情地从眼角滑落。
小锦连忙上前要将她扶起来：“夫人，您快起来，地上凉，您还怀着孕！”
许栀满脸心疼地擦去小锦额头上的血。
“小锦，怎么办，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我也不想在这继续待了……”
她的眼神麻木又空洞，直直地望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天后，许栀再未见过费南舟。
她瞒着所有人去了医院，颤抖着手签下了手术同意书。
许栀独自坐在了产科的等候区，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这个孩子在她原本的计划里应该是带着所有人的爱出生的。
可是她现在，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能活了，这个孩子生下来注定是要受苦的。
她已经够苦了，她的孩子不应该也这样。
许栀的眼泪落在手背上，手指紧按着小腹又赶紧松开，低头小声说：“对不起，孩子，是妈妈太自私了。”
“可是你爸爸不喜欢妈妈，也不会喜欢你，我没办法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世上受苦。”
护士念到她的名字，她正要起身，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转过头，看见费南舟铁青着脸，几个跨步就到了她身边。
下一秒，她的手被费南舟死死钳住：“许栀！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