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樊欣静静看着他，倏地笑了。
分明是微笑的弧度，却泛着浓浓的苦涩。
“靳川，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喜欢欺负后辈的人吗？”
靳川的话噎在喉咙，他表情冷淡，却还是说出口。
“灵韵还是新人，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多招待。”
樊欣几乎撑不住脸上的笑容，她别开脸，不想让泛红的眼圈暴露在靳川的面前。
眼泪是武器，却伤不了心中没有你的人。
“樊姐不是故意的，是我没拿稳，靳川哥，你不要生气了。”
蒋灵韵扯了扯靳川的袖子，语气弱弱的。
而她的真实带嘲讽的心声也tຊ随之响起——
【我就是故意的。】
樊欣的心一梗，攥紧了身侧的手。
她忍不住想开口，却被摄像师的催促声生生打断。
“两位老师，准备开拍了。”
靳川压低了帽檐，又嘱咐了蒋灵韵两句：“别紧张，放轻松就好。”
他双手搭在蒋灵韵肩上，托孤般拜托出声：“樊姐，灵韵还请你多多关照。”
仅是前后辈关系的分寸，他拿捏得恰到好处，没有给任何人遐想的空间。
靳川转身，蒋灵韵疾步跟上，驾轻就熟挽上他的臂：“我送你。”
两人相携离开，一地狼藉的化妆间却静得针落可闻。
众人吃瓜的心声却使劲往樊欣耳朵里钻。
【是男女朋友吧？】
【顶流歌王和新人小花，好磕哟！】
……
“男女朋友”四个字钻入耳朵，樊欣自嘲的笑起来。
她有点恨自己能听见别人心声了。
一上午的杂志拍摄很顺利。
蒋灵韵不争不抢，受到了全场的好评。
樊欣兴致缺缺，恰好经纪人阮琳约饭的电话打来，邀她到快绿阁进餐。
樊欣抵达时，靳川获奖的金曲《救赎》现场版正在播放。
她一落座，阮琳便放下手机戏谑：“亲手捧出一个歌王，又被背刺的感觉怎么样？”
樊欣沉默，疲倦的视线撇开，落在了抱着吉他的驻唱歌手上。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当年的靳川。
那时的他穿着洗到脱色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旧得发硬。
那天，樊欣眼里所有的星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不知怎的，她眼睛有些发热。
阮琳递过的纸巾遮住了她视线：“想哭就哭一场，就当五年前那一眼被砂砾晃了。”
句句不提靳川，可每个字都在贬损。
她一开始就对靳川没有好感。
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她深谙能进圈的就没几个真干净的。
耳畔，《救赎》演唱的进度也到了尾声。
靳川的获奖感言在动人的旋律中响起——
“这首歌，写给我曾经的光，是她将我从泥泞中拉出来，给了我对生活的希望，这是我为她作的歌，我所有的歌只为她而作。”
闻言，樊欣潮湿的心陡然温热。
靳川曾亲口对她说，这是为她所作的歌。
原来，那天靳川已经用这种方式向她告白。
樊欣的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阮琳不知所以，纳着闷将记有着蒋灵韵资料的平板递到她手上。
“靳川跟她的关系还挺深，青梅竹马，两家人关系很好……”
阮琳正说着，隔桌突然发出的怪叫打断了她的话。
“我靠，那我以后是不是得叫你靳神嫂了？！！”
樊欣循声望去，慌张埋低脑袋的蒋灵韵闯入她视线。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蒋灵韵明面上语气谦虚，真实的心声却嗡地在樊欣耳边炸响——
【要是你知道靳川哥哥亲口对我说，这首《救赎》是为我而作，恐怕你会磕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