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的马车渐渐驶远,青禾握着银簪的手也逐渐收紧。
这一次,她不能再错失大好的机会了。
宁府。
宁雪舞走下马车时还抱着那一堆药草,宁恪武看见又是好一阵头大。
“宁雪舞,把那堆脏兮兮的草丢下,哪有千金小姐做这等粗活的。”
宁雪舞还没撒手,“我不丢,我就要带进府里去。”
“我没说让你丢下,你放下,让下人抱进去。”
宁雪舞这才明白宁恪武的意思,把药草放下,乖乖跟在了宁晚汐身后。
宁恪武也是无奈,若不是宁雪舞死活要把这些草带回来,他早让人扔在半路了,也不知道宁雪舞是抽了哪门子疯。
“好了二哥,爹和娘还在等着我们,我们快进去吧。”
宁晚汐走在最前面,宁雪舞紧随其后,宁恪武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绕过回廊,她们来到前厅,宁禹和岳苓薇早已等候多时。
看见她们,宁禹最先发难。
“让你们求个平安符罢了,瞧瞧你们,去了三四日,恪文还昏迷不醒等着你们的平安符,你们干了些什么!”
宁雪舞被吓得瑟缩起脖子,她深知此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可她害怕,便推了宁晚汐一把,伸手指着她。
“是,是因为姐姐,我们才回来晚的。”
宁晚汐和宁恪武齐齐诧异地看向宁雪舞,若非他们心知肚明,只怕还真要信了宁雪舞。
“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着爹和娘的面,你不仅撒谎,还推脱罪责,想要把脏水往我头上泼是吗?”
岳苓薇也听出宁晚汐话里的不对劲,厉声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雪舞,你来说。”
“我,我……”
宁雪舞半天说不出来话,见状,宁晚汐往前走了一步,眼泪说来就来。
“爹,娘……”宁晚汐哽咽着说道,“我知道妹妹从小受了很多苦头,她刚回到宁府,你们偏疼她弥补她也是应该的,可绾绾也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不能越发失了公允。”
宁禹和岳苓薇当然知道宁晚汐不是他们的女儿,可他们敢承认吗?根本不敢。
宁晚汐要的就是这个。
只听她继续声泪泣下道,“是,自从妹妹回来,绾绾就对妹妹一再忍让,绾绾没有任何怨言,可她现在竟当着你们的面都要把脏水泼给我,私底下让绾绾受的委屈,又何止一星半点。”
“她是你们的女儿,难道绾绾就不是了吗?”
宁晚汐的质问让宁禹和岳苓薇有些心虚,两人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宁雪舞茫然不已。
“姐姐,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让你受委屈?明明是你让我受委屈才对。”
“那你说,你都受了什么委屈?”
这话倒让宁雪舞说不上来了,细细一想,回到宁府,宁晚汐好似确实没让她受到委屈。
“你看,你根本说不上来,但是我受到的委屈却是人人可见的,就连刚刚你都还想污蔑我。”
这就是宁晚汐的高明之处,她放大了自己受到的委屈和不公,越是这样,宁禹越不敢轻拿轻放。
果然。
宁禹转而看向宁恪武,“在普华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来说。”
都到这个时候了,宁恪武也如实说来。
“本来三日前求完平安符,我便要带两个妹妹回来,但雪舞佯装肚子疼,骗我们在普华寺留宿一夜,实则她根本无恙,反倒瞒着我和绾绾自己偷跑出去。”
“我带人找了她一夜把她带回去,她又因受冻一夜染了风寒,不得已,我们只能留在普华寺直到她好转。”
听完,宁禹和岳苓薇都愣住了。
“宁雪舞,你偷跑出去做什么?不仅让恪武带人找你一夜,更是染上风寒,这两日都不能回京。”
岳苓薇的诘难让宁雪舞低下头去,她绞着自己的手,但紧接着,她就又高傲地扬起头。
“爹,娘,我跑出去,只是想给大哥找药草而已,我找到的药草能够让大哥很快好起来。”
然而,宁禹和岳苓薇的眉头并没有舒缓,他们都只觉得宁雪舞在瞎说。
宁禹冷冷开口,“胡闹!你又不是大夫,又不会医术,随意去找了些草来滥竽充数,企图推脱责任,宁雪舞,你太让人失望了。”
宁雪舞气鼓鼓道,“爹,我没有,我找的药草真的比大夫的还要管用,你信我一回,回头让人给大哥用上,他肯定就能好了。”
恰在这时,宁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不行,我不准任何人乱给恪文用药,他有太医,他有药,谁要是敢把坏心思打到恪文身上,我一把老骨头跟谁急。”
显然,她走进来时听见了宁雪舞的话。
眼看宁老夫人急得咳嗽,宁禹忙走过去安抚她,“娘,你别急,儿子自有分寸,定不会让人随意给恪文用药的。”
“那就好,那就好。”
宁老夫人横眉看了一眼宁雪舞,眼中的嫌弃再难遮掩。
“雪舞丫头,这些时日你在府中闹出了不少事,折损了宁府的颜面,真是令我也跟着蒙羞,如今你不知悔改,还想要给恪文乱用药,若再不好好管教,他日当真要让宁府鸡飞狗跳。”
宁禹也附和道,“娘,我会小惩她的,此事交给我来处理。”
闻言,宁老夫人退到一旁,不再多说,但那架势分明就是要看着宁禹处置宁雪舞。
“宁雪舞,你不念手足之情,净添乱瞎搅和,我便罚你入祠堂抄写宁府家规十遍,抄完才能出祠堂。”
岳苓薇于心不忍,但一想到宁雪舞做的那些蠢事,就别开脸,咽下了求情的话。
宁禹大手一挥,立时有丫鬟婆子上前将宁雪舞带去祠堂,宁雪舞脸色一变,开始大喊大叫。
“你凭什么罚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不能这样,我才不要抄家规。”
“还不快把她的嘴堵上。”
婆子拿了块布堵住了宁雪舞的嘴,周遭才清净下来。
宁晚汐也适时福了福身,“绾绾多谢爹和娘,还有祖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