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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远去的马车,何氏扶着半醉的裴渊,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你瞧着,凌砚怎么样?”
裴渊眯起眼笑:“什么怎么样?”
见何氏表情严肃,裴渊思忖片刻认真道:“说实话,凌砚配我们家月月绰绰有余。这孩子是个有主见的,当年考中探花,长公主一心想安排他去中枢三省领个清贵闲职,将来继承国公爵位就行。可这孩子倔得很,偏偏去了六部之中最吃力不讨好的刑部。”
说着裴渊感慨:“刑部那是什么地方,一天天查不完的案子,审不完的犯人,从尚书头头到下边杂七杂八的小吏,个个忙得屁股沾不着凳。就这样,凌砚还在里面干了几年,这孩子能吃苦,有韧性的。”
凌砚在长安的口碑一直很好,何氏早有耳闻,但想到凌家那个嚣张跋扈的“母老虎”,心里还是怕裴月会吃亏,“虽说凌家歹竹出了颗好笋,可月月天真没经过什么事……”
“好了,夫人。”裴渊握住何氏的手,劝慰道,“女儿总得长大,月月脾气爆,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我看凌砚还挺喜欢月月的。”
“喜欢吗?”何氏饭桌上只顾给裴月夹菜说话,没太注意。
裴渊拉着何氏走进府中,贴近她耳畔说:“他偷瞄月月的眼神,和我当年偷偷看你时一样一样的。”
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儿,何氏掩口轻笑,追问:“那月月呢?”
裴渊得意地笑笑:“我们家小猪还只知道吃,吃完了睡。”
……
回程的马车上,裴月总觉得尴尬,和凌砚一起,老想起那晚在车里的羞事。
他笑一下,她就怀疑下一刻他是不是要拿此事来揶揄她。
偏偏凌砚老实得很,关于那晚的事一句不提,仿佛从未发生过。
临近傍晚,暮日西下,外面起了凉风,裴月掀开窗帘,晚霞的几缕余晖斜进车内,照得凌砚面颊一片绯红。
他喝多了酒在小憩,靠在车壁上微阖眼,抿着薄唇,乌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两抹淡淡的阴影。
裴月见不得他安生,凑过去用手指捏他睫毛,娇声调笑:“凌砚,你好没用啊,喝了一坛多的竹叶青就醉成这样。”
凌砚睁开点眼,圈住她的腰把人带进怀里,声音有点哑:“你是不是很能喝?”
“那当然了!”裴月骄傲地抬起下巴,伸出一只手掌比划,“我一个人可以喝三坛竹叶青,两壶剑南春!”
凌砚刮了下她小巧鼻头,笑夸:“女中豪杰。”
刮得有点痒,裴月趴在他胸前蹭了蹭,礼尚往来地摸上了他的腰,惊叹道:“凌砚,你腰好细呀!”
凌砚疑惑地看她。
平日两人欢好,裴月都闭眼当瞎子,她没看过凌砚情动的脸,更没抱过他身体,此刻碰到他的腰,精瘦又有力量,但裴月才不想说好话给他听。
故意皱起了小脸,裴月不满地道:“你酒量这么差,腰还这么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见凌砚怔住,裴月晃着脑袋,拿腔作调地夸大讲述:“你知不知道我爹以前在雁门那个军营,那些个兵哥哥哦,人家一次能喝七八坛竹叶青,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个个身材健壮,四肢魁梧,那腿,那腰,人一个顶你两个强。”
凌砚:“……”
轻咳一声,凌砚摇头,“不知道。”
裴月又摸了摸他的腰,哼道:“反正就比你的强!”
长安时人以男子肤白貌俊、长身玉立为美,凌砚的样貌是长安郎君中的佼佼者,他对裴月的话不以为意,反抚上她的脸颊,一本正色问:“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他们比我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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