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菀走过去拿起来，裙子摸在手上质感柔软，剪裁别具匠心，隐秘处还有暗绿色刺绣。这样的做工华美，可不是她自己那条裙子能比的。
　　她转念想到这裙子必定价格不菲。只是纵然有些疑虑，现在这情景也已经骑虎难下，于菀不再多想，脱下了身上的正装，小心翼翼换上裙子。
　　长裙异常贴身，完美包裹住她的身材。却在拉拉链时犯了难，这条裙子剪裁严丝合缝，背后的拉链细窄，她费力才够到了，用力一拉，下一秒拉链就卡住了布料，一时进退两难。
　　于菀看不到细节，和拉链斗争了五分钟，感觉手都要抽筋了，还是没有解开。她生怕自己出汗，坐下来歇一会儿，默念“欲速则不达”，用手给自己扇着小风。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陈䜣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能穿吗？”
　　于菀赶紧站起身，“额，应该是可以的……就是……就是……”她手上不敢用蛮力，又怕扯坏布料，愈发心急火燎。
　　门外静默片刻，又响起他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于菀认命地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沮丧而尴尬地说：“拉链卡进布料了。”一双大眼睛自下而上望着他，黑白分明。
　　陈䜣一愣，说：“我看看？”
　　于菀别无他法，小声说了句“麻烦你了”，把门打开，侧过身背对向他。
　　陈䜣在身后轻声提醒：“你的头发。”
　　于菀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一头长发捋到了一边，这下露出了她光洁白皙的背，在绿色布料的衬托下像是发着盈盈的光。
　　陈䜣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手指捏住了拉链，没有触碰到她。他手上轻轻往回用着巧劲，三两下就解开了，又往上一提帮她合上了拉链。
　　“好了。”
　　“谢谢！你这开拉链的技巧倒比我强……”于菀的话脱口而出，出口了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偷偷瞧他一眼，好在他似乎没什么反应。
　　陈䜣径直走到一边拉开了房间里的一扇门，里面还有个衣帽间，对她道：“这里有镜子。”
　　于菀走过去，望向那面落地镜，顿时眼前一亮，镜子里的女人曲线毕露，裙长几近拖地，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性感又优雅。
　　漂亮衣服总能讨女人欢心，可是对于菀来说，惊喜只有瞬间，她转而有些发愁地回头问陈䜣：“真的没关系吗？这裙子看起来很贵，而且是全新的……或者，有没有你女朋友穿过的旧裙子？”
　　“她不住这儿。”陈䜣说完，若无其事看了她一眼，“绿色很适合你。”
　　这话说得又轻又快，他也很快就移开了目光：“走吧。”
　　于菀忍不住回头再照了一下镜子，才拎起裙子跟上去。
　　回去的路上雨小了一些，陈䜣车速也加快很多，到达时正好八点。
　　两人站在电梯门口等候，电梯门模糊地映着他俩的身影。大抵是因为男人的身高容易被看轻，于菀第一次发觉两人身高相差竟有这么多：自己穿了高跟鞋才超过他肩头。
　　电梯很快到了，陈䜣径直走进去，却见于菀原地不动，他摁住了开门键。
　　于菀忙朝他说：“你先上去吧，我俩一起进去不太好，你毕竟是今天的投资方……我会被当成关系户的。”
　　陈䜣失笑：“关系户有什么不好吗？”
　　随即看着她说：“进来。”
　　他神情淡然，两个字的祈使句说得随意，于菀却骤然一慌。从前，何川北提前给她剧透的陈䜣听起来高不可攀，见面后也确实一副彬彬有礼但冷淡的态度。重逢后倒是友善很多，只是时不时的，那种淡淡的疏离感又会冒出来，莫名给人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