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颔首,“Reply to him, I'll go there right away.”(回复他,我马上过去。)
他回房间取了点东西,走到客厅时,脚忽而不受控制地就往餐桌那边走。
他拿起那张纸条,指腹反复捻着那枚唇印,情不自禁地凑在鼻前轻嗅。
好香。
紧接着,他沉迷的面庞就布满了厌恶,狠狠地将那张纸条揉成团,摸出打火机点燃。
纸霎时窜出高高的火苗,随着一股焦糊味,变成了灰烬,一片片的飘落在地上。
木坤过来提醒庄亦,“老板,我们该出发了。”
庄亦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上残留的香味,道:“再换一间房。”
木坤有些难为情,“豪华套房都满了,换的话只能住其他房型,你能接受了吗?”
庄亦斩钉截铁,“I can accept that.”(我可以接受这个)
木坤耸耸肩,“OK,我等会儿就去安排,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之后,木坤找到前台工作人员,把庄亦的总统套房换成了和自己同楼层的商务大床房。
往进放行李时,木坤偷偷瞟了眼庄亦,别说,他还真的挺喜欢看老板这种既懊悔又咬着牙坚持的模样。
反正谁嘴硬谁难受。
庄亦到达茶楼时,是青雾在楼下迎接的他,她想找机会和庄亦解释下昨天的事,然而庄亦只是微微点头了下,连嘴都没张。
进入雅间后,卫枫杉将提前泡好的茶倒了一盏放在了庄亦面前,用英语和他交流,“早上我父亲已经把方案看了一遍,说没什么大问题。”
庄亦回:“谢谢叔叔刚起床就要工作。”
卫枫杉,“票订好了吗?其实你还可以在玩几天。”
“社团事情太多,叔伯们年纪大了,处理起来力不从心,不过有时间我会再过来的。”庄亦端起茶盏,“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
“谢什么,要是我爷爷在世,知道你来的话,非得把你扣在这待个一年半载,可惜……”卫枫杉说到这里,重叹了口气。”
庄亦一笑,“你不用伤感,说不定两个老头正在和父亲一起打麻将。”
卫枫杉笑着连连摆手,“你别这样说了,我怕他们三缺一,等会叫人过去。”
两个人又聊了会别的,庄亦便站起来表示需要去趟卫生间,在经过走廊时,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在另一间雅间门口抽烟的那个中年男人。
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体型敦厚,样貌平平,然而他的袖口处却不经意间露出了一小截纹在手臂上的竹子图案。
换做别人肯定不会明白这纹身有何意义,但庄亦知道,这是南节帮的标志。
庄亦若无其事的进到了卫生间,背对着门方便,不一会儿,极轻的脚步声就在他身后响起,越来越近。
就在那条绳子准备勒住他脖子时,他猛地弯腰,接着一个扫腿直接将那个中年男人撂倒。
中年男人鲤鱼打挺似的迅速起身,掏出一把折叠刀,对准他脖子就扎。
庄亦闪躲的同时挥起拳头重重击打中年男人下颌,令他出现了短暂晕厥反应,从而借机反扼制住他手腕,把刀夺了下来。
中年男人到底是打手出身,皮糙肉厚,只稍作缓了几秒,就顺手举起花架上的水莲盆砸向庄亦。
速度太快了,庄亦闪躲不及,干脆一个回旋踢把花盆踢到了墙上。
“砰。”
水花迸溅,碎瓷片四处纷飞,划破了庄亦的手臂,鲜红血液顿时刺激到了他大脑深处的某一根神经。
他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猛虎,俯身动作敏捷地绕到中年男人后面,揽住对方腰部,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抬离地面,使劲向后一抛。
随着一声巨大闷响,中年男人背朝下的重重摔在地上,立马不省人事。
卫枫杉和青雾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了,庄亦骑坐在那人身上,神情麻木地抡着拳头打他脸。
青雾瞧到中年男人满脸是血的模样,吓得忍不住尖叫出声,但很快她又把嘴给捂住了。
卫枫杉见状赶忙走过去拍了拍庄亦肩膀,庄亦条件反射似的猛地起身想攻击他,直到听见卫枫杉叫了一声,庄亦才清醒。
庄亦双手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道:“抱歉。”
卫枫杉左右看了看,大概猜出了事情起因,便说:“茶楼老板是我舅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人也会送到熟人医院。”
“十分感谢。”庄亦抬起手臂转了转,语气轻松道:“我先回去处理下伤口。”
这时候轮到青雾表现了,她凑到跟前,一脸紧张的关心起庄亦,“庄先生,我看还是去医院吧,卫生间细菌多,万一感染了更麻烦。”
庄亦沉着面,言简意赅“不用。”
但凡聪明的人,一听这话肯定就不再说什么了,可青雾不一样,她太急着把自己温婉贴心的形象树立起来,再三建议庄亦去找医生处理伤口。
庄亦本就气意未消,被青雾一番话说的愈发心情烦躁,他也顾不得面子问题了,直接勾起戏谑笑容说:“青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总是不理不睬吗,因为你太刻意讨好了,像个哈巴狗只会对着人摇尾巴,与其你在这费劲口舌的劝我,我更建议你去和男性模特相处,至少你可以尽情去享受被人拥护的感觉,继续在你的世界当queen。”
句句没有脏话,却字字都是嘲讽,青雾脸上涌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活脱脱的成了一个他人眼中的笑话。
卫枫杉叹口气,赶紧安排人将乱糟糟的卫生间处理干净。
一直在停车场等着的木坤,发现庄亦胳膊血迹斑斑,慌忙拉开车门,请他上车。
返回酒店路上,他们默契的皆没有说话,等庄亦在房间包扎完伤口后,木坤才开口问,“南节帮的人?”
庄亦轻嗯了声,思索片刻,又道:“只有一个人,应该只是探路,后面才是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