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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准备去哪里胡混?”冯钰踏出房门,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低沉、气息浑厚的声音。
  他看向屋檐下精神矍铄的老人,正身形挺拔伫立在红柱旁,气势威风凛凛,不减当年。半白的发诠释着他一生戎马,额上那道狰狞的疤,更是他引以为傲的荣耀。
  老人举着一根粗木棍,摆好了战斗的姿势,看向他的眼神,像鹰隼捕食般锐利。
  冯钰瞬间蔫头耷脑:“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明知故问!”冯老将军用木棍拦住他,“你以为你躲得掉吗?”
  冯钰哭笑不得:“爷爷。您也太执着了,不就是输了一回,还让不让人喘口气?”
  自打冯钰从青悠门归家,冯衡为考核孙子习武的成果,提议两人对战。结果,冯钰堪堪一招险胜。
  冯老将军朗声长笑,夸赞了孙子一通,说其有自己个年轻时的风范。自打退居二线,几年不曾仗打,许久不曾体会过酣畅淋漓的感觉。
  于是乎,每日闲暇之余,他都要来挑战冯钰。
  冯钰也都迁就他,只当陪他过过招,有时还会故意输给他。
  昨日,冯钰着急出门办事,十招解决了冯老将军引以为傲的棍术。
  对此,冯老将军心里愈发郁闷,合着孙子平日里是让着他的?
  冯老将军气哼哼的:“你个兔崽子,你以为我一把老骨头不经打,就故意让我?”
  “哪里的话?爷爷自是老骥伏枥,只是今日真tຊ有十万火急的事,恕孙儿此时不能相陪,晚些回来再同爷爷喂招可好?”
  冯钰温声细语的劝道,他今早收到手下小五传来的消息,说是渔村的张凛寻他有急事。
  之前,他对张凛说过如需帮助,就去云港码头找卖咸鱼干的商贩小五。既然张凛去寻了小五,他自是要去渔村寻张凛问问情况。
  哪里知道冯老将军不答应,非要跟他过招:“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和秦老贼的纨绔儿子虚与委蛇?”
  冯老将军又换了个招式,“拿出你真正的实力,跟爷爷好好比划几招,不然,你今日休想出门!”
  冯钰轻叹口气,决定不再隐藏实力,他恭敬的拱手拜了拜:“那爷爷,请恕孙儿不孝之罪。”
  说着, 在冯老将军反应不及时,就虚晃一招,趁机夺下了他的棍,根本不给他出招的机会!
  冯老将军顿时傻眼了:“你……”
  "爷爷,孙儿真的有急事!恕不奉陪!”冯钰将木棍塞到他手里,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怔愣的冯老将军。
  “姚西沣老小子,诚不我欺,真将我孙儿变废为宝,培养成一等一的高手了!”
  他孙儿出生时不足月,自幼身体孱弱,动不动就生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原以为孙儿长大多半是废了。
  没想到,姚西沣真能化腐朽为神奇,他孙儿的武艺,远在他之上!
  冯衡抚掌大笑:“哈哈哈……”
  冯钰出府后,马不停蹄的赶往渔村。
  张凛在晾晒场收纳晒干的虾米,一会儿要背去云港码头兜售,这是他们一家的生活来源。
  以前都是他收虾米,姐姐背去码头卖,自打姐姐失踪,他就主动承担起这个活计。
  收好虾米,张凛被晒得脸通红,豆大的汗顺着鬓角流下。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就看见晾晒场外的俊朗贵公子。
  他眸子一亮,拎起小背篓,小跑着的蹦到冯钰面前:“冯大哥!”
  冯钰微笑,眼睛半眯着像弯月,看起来尤为和善可亲:“我去你家,听你母亲说你在此处!”
  张凛咧着嘴巴笑,龇出一口白牙,透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嗯,这几日日头足,这些虾米晒足了时辰,品相好极有嚼头,定能卖好价钱!”
  冯钰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倘若遇到上回那样蛮不讲理的客人,别硬拼!去码头找小五他们,他们会护你周全。”
  “好咧!”张凛应声点头。
  冯钰贴心的接过他的背篓,问:“听小五说,你有了你姐姐的消息?”
  “冯大哥,我姐姐是被人牙子绑走的!”张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麻布,展开给他看。
  那麻布边缘毛毛糙糙,上面还绣着一条金鱼,金鱼头小小的大尾巴很突兀,明显头尾比列失调。
  “这是我姐姐的东西,她舍不得花银子买丝帕,就自己裁了块布,这鱼是她自己绣的。”
  张凛说着,眼眶蓄满了泪水:“当时,我还笑话她,说她绣的大尾巴鱼太难看了。”
  冯钰接过丝帕,对着烈日细细观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暖阳刺目,他不由将丝帕挪近作遮挡,一股鱼腥味夹杂着清淡的香粉味,猛然蹿入鼻息。
  冯钰微皱了皱眉鼻,险些被怪异的味道熏吐了。他将丝帕凑近细细闻了闻,那丝香味很淡,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这丝帕,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凛抽噎着,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卖鱼的张叔给我的……”
  今早,张叔他给一艘小货运船送过一筐鱼。当时,张凛姐姐的手帕,就被买鱼的船工握在手里!
  张叔一眼就认出了那手帕,就跟船工套近乎,旁敲侧击打听了几句。
  船工说:“哦,这帕子,原是位长得好看的姑娘的。”
  “那姑娘因为得了失心疯,犯起病来动不动就咬人,被夫君和娘亲堵了嘴捆在船仓里,说是带去岭州治病调养。”
  “她在船仓里落下了这方帕子,我瞧着这鱼绣的有趣,就留着包银子用了!”
  张叔当即询问船工那姑娘的样貌,船工所形容的,与张凛的姐姐,张汐完全贴合。
  张叔又问了那‘夫君和娘亲’的模样。船工意识到不对劲,怕惹上事端,就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直到张叔说那两人是人牙子和牙婆,正在被通缉。船工才惊慌失措,不光是两人的相貌,连那两人把张汐带到哪里下船都说了。
  张凛说完,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呜~~~冯大哥,那就是我姐姐!定是那两人将我姐姐绑走的,还带去了岭州!”
  “船工还说,我姐姐被带下船时,还挣扎着要撕咬那个绑走她的人,可怜极了。”为了不让娘担心,张凛将这事暂时隐瞒下来。
  冯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立马派人去岭州,定能寻到你姐姐的下落!”
  张凛揩了揩眼泪:“谢谢冯大哥,自从姐姐失踪,我娘整日以泪洗面,我也偷偷哭了好几回。”
  “我姐姐这事官府都不予理会,要不是遇到你和宁姐姐,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冯钰向他保证:“放心吧张凛,你姐姐的事,我和你宁姐姐定会管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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