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建筑集团。”
听到这个回答，许曼希微微一愣：“沈钧阳的那家公司？”
“嗯。”
“言之，你不是知道沈钧阳跟乔寅初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关系，那你怎么还选择去沈氏呢？你这样做……”许曼希怕这是顾言之一时冲动所做出的决定。
“我为什么不能去沈氏？”顾言之突然打断了许曼希，目光之中有一闪而过的讥诮，这是她对自己的一种嘲讽。
“我当然知道沈钧阳对于乔寅初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乔寅初的喜怒哀乐，从我弟弟死掉的那一刻开始，就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了。”一说到这儿，顾言之的眼眶便红了，但她仍旧在压抑着自己近乎崩溃的情绪。
“曾经的我，将乔寅初作为一切决定的考虑的出发点。他喜欢的事情，我才会去做。他所憎恶的人，我一定不去亲近。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卑微求全的我，却
成为了他眼中心机婊的代名词。如果不管我怎么做，都是恶人的话，索性，我就当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好了。”顾言之竟然笑了。
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却看得许曼希无比心酸。3
她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在顾言之的心里，此刻得是怎样的一种复杂心境。
许曼希叹了口气，随后说道：“言之，我觉得你变了。”
“曼希，你说……如果我没有爱上乔寅初，那我是不是至少不会害死自己的弟弟？你知道吗？我现在恨乔寅初，但更恨我自己。”顾言之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
虽然顾言之背对着许曼希，但许曼希却看到了她的肩膀在抖动。
许曼希微微垂眸，也没再多说什么。
次日顾亦飞的葬礼上，并没有来什么人。
自从顾言之的父亲死后，很多人都跟顾家没什么来往了。
曾经跟父亲来往密切的人，现在都跟顾洪亮走得很近，人都是势利跟现实的，她能理解。
顾洪亮跟他的妻子程岚倒是来了。
当然，他们并不是真心来送顾亦飞的，而是来落井下石的。
程岚将葬礼现场环视了一圈，随后露出了讥诮的笑容：“原来报应这种东西，真的说来就来啊？顾言之，你说灵验不灵验？你所犯下的罪，最后你弟弟扛走了。”
顾言之站在那儿，双手攥得很紧，今天是弟弟的葬礼，她不愿意跟任何人起冲突。
但程岚就是不依不饶：“说起来你弟弟也真的够可怜的，很小的时候因为一场高烧，烧成了精神病傻子。现在又因为摊上你这种做了坏事的姐姐，还得帮你承受罪孽。你说是不是够可怜的？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是怎样的凄凉跟绝望呢？”
“说够了吗？”顾言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冷冰冰地反问道。
对于她的攻击，她能忍，但倘若这种攻击上升到她弟弟身上，她便忍无可忍了。
“你觉得我说够了吗！自从我女儿死后，我就恨透了你！如果不是你，她现在应该会有一个特别好的人生！她会获得更多设计上的大奖，同时，也会嫁给寅初，成为人人羡慕的乔太太！可就是你，让她……”程岚一说到这里便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