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养了一个多月的伤，但也落下了跛脚的毛病。
小云看了都忍不住红了眼，将军下手怎么就那么狠……
虽已新年，整个将军府都一片喜庆，而慕筠瑶的院子却冷清的紧。
慕筠瑶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走到院子里望着远处的烟花，黯淡的眸子终于亮起了点点光芒。
她忽然想起在慕府时跟萧越过的第一个新年来了。
萧越偷偷跑出去买了好些烟花，两人躲开香雪，跑到竹逸轩去放，结果差点把房子烧了。
那曾触手可及的快乐，在此刻却那般弥足珍贵……
忽然，院门被推开，萧越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怀里还捧着好些烟花。
他清俊的脸上带着孩童般的笑容：“还记得我们一起放烟花吗？”
闻言，慕筠瑶红了眼，她点点头。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萧越和慕筠瑶，还有小云三人玩闹。
烟花的光芒映照着慕筠瑶苍白的脸，这一刻，她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
萧越看着她，喉咙渐渐发紧。
芸婉，芸婉，或许还能让你笑笑，我才不会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人……
就在最后一个烟花放完前，慕筠瑶忽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视线中玩闹的萧越和小云也渐渐模糊。
下一瞬，慕筠瑶身形一晃，无力地瘫倒在雪地里。
深夜。
原本该一片欢笑的房内传出小云的低泣声。
萧越呆坐在台阶上，耳畔还回荡着大夫那句“积郁成疾，药石无医”。
他慢慢红了眼，紧攥的拳头一下下砸着地，直到双手麻木渗出了血才颤抖着停下来。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她。
她明明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和萧骁，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她来承受。
萧越抬起满是血的手，颓废自责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站起身朝揽月阁走去。
必须要让萧骁知道，也许他知道慕筠瑶命不久矣，兴许就会回心转意。
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等到失去后才知道悔过珍惜。
然而揽月阁门口的小厮却拦住了萧越，说萧骁吩咐过慕筠瑶院子里的人一概不见。
萧越气的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地朝院中喊道：“萧骁！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你辜负了她，你一定会后悔的！”
几个小厮见他这样无力，不由分说上前就把他打了一顿。
“一个外来奴才居然这么放肆，还不快滚！”
鹅毛雪悄无声息落下，风声簌簌，房内的蜡烛忽明忽暗。
萧越带着满身的伤，红肿着眼望着慕筠瑶的房门，终是无力地跪倒下去。
次日一早。
慕筠瑶在小云的搀扶下走到房门外坐下，看端茶来的萧越脸上都是伤，忙问：“你的伤哪来的？”
萧越扯了扯青紫的嘴角：“摔的，没事。”
闻言，慕筠瑶怔了怔，心知肚眀似的叹了口：“是我连累了你。”
萧越立刻摇头：“不是，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慕筠瑶深吸了口气，用尽力气挤出一个苍白却明媚的笑容。
“阿越，在我最后的时日了，咱们就像小时候那样在一起玩耍。”
说着，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我想在我走的时候，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