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种和这个世界联系很淡的感觉,好像被什么温热的情感席卷,一下就无影无踪。
我回道:“好的,妈妈再见。”
床上的戴小姗抬起头,上次过年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一个人过的年。
她也挺开心:“这回阿姨终于可以在家和你团圆了,我就说今年是个好年吧!”
我点头,说自己也这样想。
如果没有收到傅瑾辞的短信的话,心情可能会更好一些。
就在期末周的前几天,手机屏幕上蹦出了这条信息。
“颜洛,我帮你买了回家的票。”
来自傅瑾辞。
这些天我忙得晕头转向,都快忘了马上就要放假的事情。
之前大一的寒暑假回家,都是我给他俩订的回家的票,没想到这次是傅瑾辞主动。
我看了会儿屏幕,缓慢地打字回道:“谢谢,多少钱?我把钱转你吧。”
傅瑾辞:“不用。”
“那我不会接受的。”
很久,他才发过来一张账单。
我把钱转了过去,分文不差。
很快考完期末考试,放了假。
陆时闻开车送我到机场,我看着飞机上和我座位并排的傅瑾辞,一时有些沉默。
从南边飞到北边,几乎横跨了半个中国。
漫长的飞行途中,傅瑾辞很殷勤,殷勤得让我有些陌生。
我很少和他说话,从飞机上,到回家的出租上,我几乎一言不发。
……
腊八节,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我窝在她旁边。
她接到了傅母的电话,叫我们母女俩一块去吃饭。
这是我寒假后第二次见到傅瑾辞。
俊朗依旧,就是有点神情恹恹。
他站在傅母旁边,我故意不看他。
傅母点点我的额头:“出去一个学期都和阿姨生疏了?都不来主动找阿姨了。”
当年我妈和那个男人离婚,上了法庭,闹得很大。
家暴的事情警察局是不管的,说是家务事,不插手。
当年我妈下定决心离婚,不止是因为我得了抑郁症。
还有一个契机。
就是傅瑾辞看到我挨打,冲进来帮我,被那个男人打破了头。
傅家知道我们家的状况,态度也很强硬,硬是坚持给那个人判了故意伤害罪。
再加上我出庭作证,坐实了那人的婚内不良行为。
十二岁那年,我妈离了婚,一个人带着我,终于结束了之前十二年暗无天日的生活。
傅家人待我和妈妈很好,傅母更是没有因为傅瑾辞受伤有什么想法。
而是一直都把我当作自己的亲女儿。
我有些愧疚,又不好说什么和傅瑾辞的矛盾,只能打起哈哈。
“对不起啊傅阿姨,最近在家里收拾过年的东西去了。”
傅母的目光在我和傅瑾辞之间转了一圈,把我和妈妈迎进了屋。
一顿饭吃完,傅母又借口把我和傅瑾辞一块赶了出去。
这下我是真能确定,傅瑾辞请了傅母来帮忙解决我和他之间的矛盾了。
周围节日氛围很浓厚,院子里张灯结彩。
相熟的邻居和我们打招呼,我答应着,白气呼了满脸。
在家这边,好像每个人都默认我和傅瑾辞亲近的关系。
我从前也就生活在这样的信息茧房里。
一条路走到头,我听见旁边的傅瑾辞终于开口。
他说:“颜洛,你不能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