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招砚秋点点头,现在不用转头她也能猜得出谢家珍已经在脑子里脑补出无数种打死她的方法。
哐当
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
同样的地点,昨天谢砚秋从里面出来,今天就换了谢俊生。
徐警官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
谢俊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两只手被拷着,蔫头耷脑被夹在警察中间从里面出来,脸上横七竖八受了不少伤,已经结痂。
看样子昨天干架的时候,谢俊生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谢家珍看见谢俊生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扑上前不管警员的阻拦,搂住谢俊生就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宝儿啊!你怎么进来了!”
“你姐夫不是答应把你放出去吗?”
“瞅瞅,你这被人打的,心疼死娘了,呜呜呜呜呜呜。”
刚刚被审讯完的谢俊生,出来就被迫投入妈妈的怀抱,顿时,所有委屈齐齐涌上心头,也跟着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谢砚秋站在旁边,看着俩抱在一起快四百斤的身体。不仅不伤心,甚至想弄把瓜子,坐在旁边,一边磕一边看他俩上演母子情深。
啧啧啧,这俩人,上辈子是龙王吧……
谢俊生哭了半天,伸手用胳膊蹭了蹭流出来的鼻涕,哽咽着问:“妈,你是来救我的吗?”
话落,谢家珍愣怔住,他这一提醒,谢家珍终于想起还站在旁边的谢砚秋。
转头看见站在旁边似笑非笑的谢砚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从头到尾谢砚秋就没想过帮谢俊生的忙!她被这死妮子给耍了!
“你个死丫头!你找死是不是!”
谢家珍气得脸都黑了,话都没说完,人已经冲上前,冲谢砚秋的头发就抓过去!
“我让你耍我,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谢砚秋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甚至眼珠子都不带眨的,眼睁睁就看着谢家珍的手落下来。
“同志!在这里闹事是违法的!”
徐警官伸手抓住谢家珍的手,甩向一边,拧眉盯着谢家珍,厉声警告:“同志,你儿子涉嫌猥亵妇女罪和寻衅滋事罪,你再在这里胡乱闹,对你儿子改过自新没有一点好处!”
谢家珍被徐警官的声音唬住,转头恶狠狠瞪向谢砚秋,见她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甚至隐隐透着幸灾乐祸的亢奋。
这一秒,她全都明白了,此时的谢砚秋再也不是随自己拿捏的蠢蛋了!
她冷笑一声,很反常的没有躺地上撒泼打滚。
指着谢砚秋冷声道:“你行!你个白眼儿狼!白吃我们谢家的饭了!”
随后,仰着头。一边哭自言自语:“老谢啊!你看看你从小最疼的好女儿!现在竟然联合外人一起欺负她亲弟弟啊!你要是在天有灵,就把这个畜生带走吧!”
“够了!”
一瞬间,警局大厅落枕可闻。
一直沉默的谢砚秋终于爆发。
站在那里冷冷睨着谢家珍:“我爸要是真在天有灵,第一个就把你带走!”
“我爸临走前,口口声声叮嘱你好好对待我,不准重男轻女!”
“这些年,我在谢家都过的什么日子!简直猪狗不如!白天替谢俊生干活挣工分,晚上回来给谢俊生洗衣服,就连吃饭都是谢俊生先吃,我吃他剩下的!”
“你有什么脸跟我爸告状!当初若不是周家上门提亲,指不定我现在早就被你以高价彩礼卖给村头的二傻子了!”
“这一个月,周家对我怎么样,长眼睛地看在眼里!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听你的蛊惑,对不起周祁,对不起公公婆婆!”
她几乎是将自己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倾倒而出。
结婚一个月,周家简直就是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宠,周父周母有什么好吃的,第一时间送到他们家,甚至因为谢砚秋没有工作,韩淑娜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一半儿给她做私房钱。
她在周家感受到的爱,远远比在谢家这二十多年还要多!
偏偏她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将自己在周家得到的所有东西马不停蹄送给谢家珍贴补她那个扶不上墙的弟弟!
现在想想,谢砚秋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怎么就瞎了眼珠子,看不见别人对自己的好!
话音落下,警察局大厅里竟然是久久的沉寂,谢家珍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她没想到谢砚秋竟然会在公共场合公然顶撞自己。
若是以前,她只要提到谢招娣的父亲,无论自己再没理,也能将谢招娣死死拿捏住。
没成想,今天这一招竟然不灵了!
“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谢家珍被怼得嘴都瓢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什么。
谢砚秋冷冷睨了她一眼,语气恢复平静:“我到底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
“谢俊生这件事情,不是周祁不想救,是我跟他说的不准救,你有事找我,不用去找周家!”
这话说完,女人脸色阴沉,挺直了腰板儿找地方坐下,打定主意今天要跟谢家珍耗下去。
“你!你!你!”
谢家珍被气得语无伦次,头一次被死丫头气成这样。
正当双方僵持之际,从大门口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谢砚秋转眸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身海军白的男人逆着光从警局门口走进来,看见谢砚秋的那一刻,明显加快了脚步。
谢砚秋惊诧住,站起身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周祁扬扬手中的雨伞,声音沉稳又中气十足:“怕下雨,来给你送伞。”
谢砚秋:“…………”
她隔着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早晨的乌云密布早已被万里晴空所取代,这男人扯谎也不知道扯个漂亮的谎言。
“谢谢。”她没有拆穿男人的谎言,接过雨伞,是早晨自己送给周祁的那一把。
“你请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