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嘴,像被人掐住了咽喉,喘不过来气,也说不出来话。
事到如今,原来他还是觉得,我这次逃走是在和他耍小性子,目的只是为了当他的正妃?
真好笑啊。
顾宴礼大手一挥让人将我带了回去。
不是回侯府,而是将我关在东宫。
我的双手都被他扣上了锁链,他将我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靠近我。
我的քʍ一日三餐也是他送过来的。
顾宴礼盛了一口桃花羹送到我的唇前,我紧咬着下唇别开脸,无动于衷。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他突然放下碗。
拍拍手,门被推开,进来的宫人每人手里都拿着碗黑漆漆的药汤。
心头警铃大作,我挣扎着后退。
“怀柔,你自己选择。”顾宴礼垂眸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桃花羹,“乖乖吃饭,还是我帮你把孩子拿掉。”
我警惕地捂住小腹。
顾宴礼说完,就平静地盯着我看,眼眸浓黑得渗人。
他为了宋渺渺让人划烂我的脸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我深知顾宴礼绝对会说到做到。
抿抿唇,我张口含下他送过来的桃花羹。
顾宴礼面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手掌覆在我的发顶:
“以后离顾长安远点儿,不要向着拿他来气我,怀柔,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听话,乖孩子。”
......
也许是我的配合让他满意,后来顾宴礼就派了几个宫女在我身边伺候。
上好的绫罗绸缎,琳琅满目的珠宝翡翠,潘国上供的美酒佳肴。
凡是他有的,总要往我这里送上一份。
我的房间里人来人往,总不缺东西。
琉璃双手捧着脸,看着珍珠为我梳妆描眉,一脸艳羡地感慨:
“太子殿下对二小姐真好。”
“侯爷、夫人还有两位公子,都知道二小姐您被找回来了,特意让人给您送来珠宝翡翠。过些日子就是您和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这些都是他们给您准备的陪嫁,二小姐,他们对您真好。”
我定定地盯着镜子里那张丑陋不堪的脸看。
刀子划破皮肉的伤痕已经结了痂,落了疤,即便是珍珠用了厚厚的粉,也遮不住这张脸的丑陋。
再低头,左手指骨粉碎,至今还像一团没了骨头的烂泥,软趴趴地挂在手臂上。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对我好?
险些要了我一条命的那种好?
我麻木地盯着镜子,阻止了珍珠还要继续为我敷粉的动作。
珍珠不解:
“可是二小姐,等下您要出席宴会,这样不太妥......”
“就这样吧。”
他们能心安理得地伤害我,凭什么要我来掩饰他们所带来的创伤?
顾宴礼今日在东宫设宴,出席的都是太子党的人,镇北侯府的人和宋渺渺都来了。
我一出来,原本喧嚣的宴席间沉寂下来,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我盛装打扮,却顶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
顾宴礼牵着宋渺渺的手,两人正在同父亲寒暄,见我出来冷了脸。
他突然甩开宋渺渺得手,抬脚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会这样?”我平静地迎视着他,“太子殿下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怀柔,今日宴席不是小事,你不要乱来。你先下去,敷了粉再过来。”
我装作没听见,无动于衷。
他身后宋渺渺恨恨地瞪着我,故意说:
“这不是二姐姐吗?你可终于出来了,我好久没见到你......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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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渺渺凑过来,故意惊叫一声:
“二姐姐,你脸上这些伤......怎么就这样出来了呀,在场这么多人,传出去恐会让人看了你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