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蓁蓁身体一阵颤抖,她再也无法走近一步,竟直接转身,选择了落荒而逃。
正走来的秘书不明所以,干脆自己进去递合同。
盛浔接过合同,淡淡问道:“怎么是你?”
秘书应道:“邵特助刚刚走了。”
他抬头,却看见了温穗。
面对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脱口而出:“邵特助不是在这,那刚才走的是?”
他不禁又打量了几眼,越发迷糊。
温穗脸色瞬间难看。
盛浔拧起了眉,只说道:“下去吧。”
……
另一边,邵蓁蓁冲出公司,却差点被迎面而来的跑车撞上。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她跌倒在路中间,和跑车之间只有几尺的距离。
身体动弹不得,脑中一片空白。
一个染成银发的脑袋打开车窗,愤怒地冲她骂道:“神经!不会走路就别出门!”
邵蓁蓁这才反应过来,想要道歉,可跑车已经灵活倒退,转了个弯就开走了。
她缓了缓神,才强撑着起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这一幕是如此熟悉。
让她想起十六岁那年,搬到继父家的第二个月。
就在沐浴的时候,被继父敲响了浴室的门。
她惊恐万分,趁其不备逃了出来,却被盛浔的车撞倒。
住院间,当她看见对她而言如魔鬼一般存在的继父,在面对盛浔时点头哈腰的样子。
她猛地意识到,盛浔能保护自己。
从那一天起,邵蓁蓁用尽办法赖上了盛浔,就像是抓住溺水前的唯一浮木。
别人都说她犯贱,上赶着倒贴盛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贱。
只是这世上,唯一能保护她的人,只有盛浔了。
连她的亲生母亲,在她报警后对警察说的却是:“她在说谎。小孩子家嘛,容易小题大做。”
……
邵蓁蓁躲在便利店里,手捧一杯可可,却一口也没喝。
明明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女孩,可想起这些事,还是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爱盛浔,因为他是她的救星,是她破碎人生唯一有过的保护伞。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邵蓁蓁猛然回神,她拿起手机,是盛浔的微信。
“来找我。”
简单明了的三个字,就如同他在这段感情里一般,可以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邵蓁蓁挣扎再三,自觉地走回公司。
她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却久久无法迈进去。
盛浔抬头看她,只一句呼唤:“过来。”
邵蓁蓁就顺从地走了过去,乖巧地坐在他的脚边。
盛浔伸出手摸着她的头顶,就像摸着一只听话的宠物。
她满心酸楚,却不敢动弹。
直到盛浔漫不经心地说:“你听见我们说的话了?”
邵蓁蓁忍不住一抖,红了眼睛,艰难地点头。
想起他说的话,她的眼神猛地黯淡了。
闭了闭眼,她乖顺开口,声音沙哑:“我会去取消婚礼的。”
“不用取消。”
邵蓁蓁心一沉,就这么抬头看他。
盛浔居高临下地看她,轻描淡写地说出最残忍的话。
“我会娶温穗。”
邵蓁蓁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袖,颤声道:“为什么?”
盛浔淡淡地说,锋利的视线打量着她的脸,眉间不自觉紧紧皱起:“你应该知道,你之所以能留在我身边,是沾了谁的光。”
“你来负责婚礼的举办。”盛浔一字一句地下着命令,全然不顾她已然苍白的脸。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邵蓁蓁闭了闭眼,声音颤抖得甚至夹杂了几声哽弋椛咽。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让她亲手将最爱的人,拱手送给另一个女人?
盛浔看着她的眼泪许久,忽然露出一个不屑的轻笑。
“那你现在是要离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