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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牌位上要刻些什么呢?我让师傅刻好给您送过来。”
“不用刻,你就带三个光牌位就行。”沈韵昕把铜板递了过去,转身把门关上了。
留货郎一人在原地发愣。
不一会,院内女子声音传来,“这个坑太小了,挤不下他们三个!”
货郎:……
此女居心叵测!
货郎心神不宁地牵着毛驴往村子里走去。
村子里的小娃娃一听货郎来了,像出巢的小蜜蜂一样,纷纷围了过来。
那些七大姑八大婆们一听此货郎甚是好看,赶忙牵着自家的闺女,也纷纷围了上来。
“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你家住哪个村,父母可还健在?”
“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考不考虑入赘?”
楚游尴尬地应对着妇人们的询问,轻叹一声:早知如此,他就换个身份过来。
老婆子们看货郎兴致缺缺,又劝道:“娶妻娶贤,我闺女虽长相一般,可安分守己。不像崔阿福家的妖精媳妇,欺负她男人是个傻子,一天勾三搭四,狐媚子一个。”
楚游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老婆子叽里呱啦又扯了一通……巴拉巴拉……
楚游越听越气,又在心中默默记下:此女水性杨花。
但,妒妇之言不可轻信,还需查实。
直到夕阳西下,围着的人才渐渐散去。
楚游这一天被震惊好多次。
最不可置信的是,他这一趟竟还赚了不少钱。
他摸了摸鼓鼓的钱袋,心想要不然改行算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太艰难,哪有卖脸来钱快。
等他牵着毛驴再次路过崔家门口,天上的星星都冒出来了。
他犹豫了下,敲响了院门。
“谁啊?”院内女子声音响起。
“夫人,我是白天的货郎,正准备回城,路过此处,能否借碗水喝?”
门再次打开,楚游见沈韵昕腰上系了个围裙,应是在准备晚饭。
他眸光朝院内瞥了眼,没有看到其他人。
一个竹杯递到面前,“喝吧。”
楚游一饮而过,把竹杯递了过去,“多谢夫人。”
他转身离开,沈韵昕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落寞身影,心中有些怅然。
无论在哪个年代,赚钱养家,都不容易。
楚游走出一小截,忽而听到身后有女子呼喊,“等一下!”
他转身,看见沈韵昕朝自己奔来,手里还拿了个小包裹。
沈韵昕喘了两口粗气,“这是刚烙的饼子,还热着,你路上吃。”她又从身后捞出一把镰刀,“这地方晚上有狼,镰刀你拿着防身,下次记得还回来就行。”
楚游怔住,半晌他双手接过,手心里顿时传来温热,“多谢夫……”话未说完,他又怔住了,双眸直直朝沈韵昕身后看去。
沈韵昕循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只见一男子立在路口,虽然天色昏沉,看不清长相,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崔阿福。
“你赶紧回吧,天黑了不安全。”沈韵昕说完,转身奔向崔阿福。
“不是说让你待在屋里嘛!怎么又跑出来了?”沈韵昕挽着崔阿福的胳膊,嗔道。
崔阿福歪头想了想,回道:“天黑,回家。”
沈韵昕其实一点都没生气,她甚至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欣喜,“嗯,回家,不过,你下次要听话,不能随便见生人。知道吗?”
崔阿福像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
二人进了院门,良久,楚游朝崔家的方向深深一拜。
他转身,一手拿着饼子和镰刀,一手牵着毛驴,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
第二天,崔阿福依旧没有下地。
白天,沈韵昕和崔阿福把李明翠送的种子撒在屋后,又打扫了鸡棚。
出乎意料的,他们收获了一个鸡蛋。
晚饭的时候,沈韵昕舍弃了荷包蛋的方案,做了个蒸蛋羹,毕竟鸡蛋加水蒸出来之后要更经吃。
睡觉的时候,沈韵昕躺在床上,看着屋内的月光从书桌爬到床头。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她看了眼缩在被窝里的崔阿福,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又去崔猎户的屋里拿了把剔骨刀,还有李明翠那里找来的锣,蹑手蹑脚地出了院。
沈韵昕借着月色,朝村西的刘家走去。
今天张屠户去了郡城,有些人怕是早就等不及了。
那天张屠户的媳妇说的是“‘他们’只是玩玩。”重点在“他们”,所以沈韵昕猜测这应该是三个人的电影。
与其让刘家兄弟去张屠户家,明显是张屠户媳妇去刘家更方便一些。
贼喊捉贼,让你们造谣!
今天就让你们一战成名!
沈韵昕抱着锣热血计划着,没成想在最后一个转弯处,被一个高大的黑影拦住了去路。
“回家去!”男子开口。
沈韵昕悚然一惊,血液直冲脑门,差点就喊了出来。
她双手紧握成拳,皱着眉朝男子仔细看过去。
待看清来人,沈韵昕蓦地一怔,“小货郎?”
楚游面色冷厉,他白日在清河郡耽误了一会,到小河村时已经是晚上了。
打算明日再登门的他就歇在离崔家不远的一棵榆树上,谁料半夜竟看见沈韵昕鬼鬼祟祟地出门,他便一路尾随。
直到跟着她来到村西,再回想起昨日村里的流言,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你现在回家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之前的事我便装作不知道。”楚游冷着脸说道。
沈韵昕有些懵逼,问道:“你是刘家的亲戚?还是张屠户媳妇的亲戚?”
楚游:“非也。”
她压低声音道:“既如此,你就别挡路,我昨天还送了饼子给你,你不要忘恩负义。”
楚游也皱起了眉头,沉声道:“若不是昨日的一饭之恩,我此时岂会容你!”
沈韵昕:……有大病!
“你给我让开!”沈韵昕往前一步。
“我看你敢!”楚游错身上前,把她拦住。
二人僵持着。
楚游不急,沈韵昕很急。
那种事情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万一人家收工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在心中祈祷,愿刘家兄弟威武雄壮。
但若一直这样耗着,套马杆的汉子也撑不住啊。
这小货郎又是她打不过的模样,沈韵昕就很焦虑。
正思索间,忽而又一黑影闪至身前。
沈韵昕和楚游全都怔住了。
崔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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