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晚提着一大袋金箔纸下了车。
裴晏知还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他眸光震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裴总，还得用你的卡刷上天台呢。”
“棠晚……”裴晏知抬头看向许棠晚，眼中闪动着破碎的光，他的声音中带着恳求，喉结滚动，余下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最终，他还是步伐沉重地走下了车。
节目组的摄影师跟在他们身后，小心翼翼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许棠晚的自杀直播，看过的每一个人都印象深刻。
“叮！”
电梯直达顶楼。
许棠晚轻车熟路地绕过总裁办公室，找到步梯间，就像她曾经那样。
裴晏知几度想要开口，但都欲言又止。
“许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大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忍不住开口问道。
裴氏的办公大楼总共有四十九层，通体落地窗，整个看起来明亮大气，可这顶层的步梯间却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许棠晚自杀的原因。
【这个楼梯好可怕啊，感觉下一秒就有东西要蹿出来了】
【弹幕护体！】
【弹幕：我也害怕】
“吱嘎——”
天台门被许棠晚伸手推开，光线照进楼梯间。
今天的天气不错，天台上有风拂过，不算太热。
“好了，我们到了。”
说着，许棠晚一屁股坐在地上，抽出金箔纸，手法娴熟地开始叠元宝。
“这就是你说的，我们两个适合做的事？”
裴晏知眼眶微红，垂着眼看许棠晚，袖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许棠晚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对啊，你是她的前男友，我是对她爱而不得的现女友，我们一起做这个多合适。”
【好好好，晏晚CP是真的】
【老师，裴总看起来脆脆的，好像要碎了】
【渣男，他早就该碎了，要不是他跟那个什么白什么，棠晚怎么会死】
【说起来，向白薇真的好像人间蒸发了】
【对！！！我也这么觉得真的很恐怖！！】
这两条提到向白薇的弹幕，很快就被淹没了。
“你一定要这样，让我伤心吗？”裴晏知低着头，声音嘶哑。
听了这话，许棠晚倒是颇为不解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伤心什么？祭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没有找到她的墓碑，想来你也没有将她好好安葬，看你这样子，肯定也没祭奠过她，你就这么恨她？”
“为什么呢？是觉得她诡计多端让你失望，还是觉得她被玷污不配做裴氏的夫人，还是恨她抛下你一走了之？”
许棠晚声音平静，就像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裴晏知迟迟没有回答。
许棠晚又说：“总不会是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而你太蠢了不相信，最后被摆到明面上，你觉得丢人吧？”
“我不恨她。”裴晏知终于蹲下身，直视着许棠晚的眼睛，缓缓开口。
“我从来没有恨过她，她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无论她怎么怪我、怨我，我都爱她。”
“棠晚，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