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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房间张晏京根本没法待,扔下一句:“我去客房睡。”
  白语熙叫来陈嫂,陈嫂看到猫都惊了:“哎呦,门关得好好的,这又是从哪跑上来的?”
  两人一起把几只猫弄回楼下房间,看见不知何时开了道缝的窗户才明白。
  “它肯定是自己把窗户打开,从花园跑的。这猫真的是,要成精了。”
  成精的三花猫正在里面挠门,嗷呜嗷呜叫得凄厉。
  白语熙一开门,它的叫声立刻变嗲,无缝切换。
  白语熙看着它在自己手上蹭来蹭去撒娇的样子也不忍心责怪,叹了口气:
  “你想谋杀张晏京,怎么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陈嫂在旁边震惊地瞪大眼,怀疑自己听茬了。
  “要不还是把它们送走吧,二公子过敏,这可不是小事,猫毛这东西到处乱飞,天天清洁消毒也清不干净的。”
  医院有同事定了只小猫崽,虞佳笑也天天发朋友圈帮她找领养人,但依然还有三只没着落。
  小猫还没满月,不能随便给出去,而且母猫也大了,领养更有难度,一时半会真的没办法送走。
  白语熙也有点发愁。
  “明天找人先把窗户装上童锁吧。”她摸摸三花猫温顺的脑袋,下巴搭在膝盖上,像是自言自语。
  “应该也不会太久了。”
  她跟张晏京很快就会离婚了,到时如果还没有给猫找到领养人,她会自己带走。
  陈嫂误会了她的意思:“你都找好人家了?”
  白语熙只说:“把卧室的床单被子都换了吧,彻底清洁一遍。”
  她洗手消毒换了身衣服,倒了一杯温水,拿着氯雷他定送到客卧,敲了敲门。
  “进。”
  白语熙推门进去,张晏京正脱衣服准备洗澡。
  衬衣的扣子已经解到最下面,腹部块块分明的轮廓在衣襟里若隐若现。
  他身材一直都挺好的,以前白语熙不过是在他换衣服的时候瞄了一眼腹肌,刚好被他抓到。
  他挑起眉:“知道你觊觎我的身体,但是大白天的能不能收敛点?”
  嘴上说得义正辞严跟个贞洁烈夫一样,晚上又非要牵引着她的手,一块一块地摸过去。
  白语熙把托盘放到门口斗柜上,脚没往里面进。
  “你把药吃了。”
  衬衣最后一颗扣子也解开了,从身上脱下来,张晏京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充满强悍的男性气息。
  他看都没看:“待会再吃。”
  白语熙拿起水杯和药走过去:“现在吃。”
  她165的个子也不算矮,站在张晏京跟前却显得小小一只。
  张晏京睨她一眼,从她手心拿过白色药片放进口中,接过水喝了一口,都吞下了才问她:“什么药。”
  白语熙说:“氰化钠。”
  剧毒。
  一颗的量就能要他的命。
  张晏京轻哂:“就这么想毒死我?”
  白语熙把水杯接过来。
  其实也没有真的想要他死,只不过有那么一些时刻,的确会恨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明明爱过她,又突然不爱了。
  杯子里的温水张晏京只喝了一口,好像他对女人的态度,从来都是浅尝辄止。
  白语熙想,他一直都是一个薄情的人,热情只能在一个女人身上持续很短的时间,她又有什么特别。
  她看着剩下的大半杯水,好像看到只被他短暂爱过一下,就厌弃了的自己。
  结局只有一种可能——被倒掉。
  “张晏京。”
  白语熙忽而抬起头。
  正走向浴室的张晏京停步,侧身瞥向她:“又怎么了,氰化钠没毒死我不满意?”
  白语熙没接他的话,只静静望着他。
  那双杏眼澄澈温润,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明艳又干净,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感。
  看向他的眼神里蕴着清浅明亮的水光,饱含浓厚的眷恋。
  她很久没有用这种目光看他。
  或者说,她从来没用这种目光看过他。
  张晏京微怔,深色不由得柔和了些,唇角勾了勾:“这么深情地看着我做什么。”
  “我们离婚吧。”白语熙说。
  这句话从凌雅琼第一次找她起,在她心里反反复复,已经演练了许多遍。
  可能因为已经免疫,说出口时,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
  当然还是会有一阵一阵的痛感,潮水般在胸腔里泛涌。
  把张晏京从心里割舍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说完,张晏京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漠下去,意味不明盯了她很久。
  白语熙说:“还有不到三张,三年之期就满了。”
  张晏京问:“这段时间一直说有事和我谈,就是要说这个?”
  她嗯了声。
  张晏京扯了下唇,浓浓的嘲弄:“不是还有三张,你急什么。怎么,提前找好下家了?”
  白语熙被他话里的讥讽刺到,最后一点不舍也被消磨没了。
  “我找没找,都和你没关系。离婚以后我们就两清了,你想追谁追谁,我愿意找谁找谁,大家互不相干。”
  张晏京唇边勾起冷笑,嗓音如雪山顶积攒前年的寒冰:“你还真是急不可耐。”
  他转身进浴室,冷冰冰地丢给她一句:“放心,说好了三年期限,一天都不会多留你。”
  又是不欢而散。
  张晏京洗完澡换了衣服就走了,一整夜都没回,白语熙第二天早上听陈嫂说才知道。
  之后的几天,都不见人影。
  谭星辰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病床上躺了两天,就像背上长钉子一样,撒泼打滚地闹着太无聊了,再躺下去自己就要生蛆了。
  谭太太拿她没辙,弄来一辆电动轮椅,天气好的下午就推她出去晒会太阳。
  半个小时的放风对谭星辰这种多动症患者哪够啊,她不甘寂寞,趁她妈回家煲汤的时候,把护工支使出去,自己偷摸开着轮椅跑出了病房。
  问了好几个护士,翘着打了石膏的腿坐电梯爬了几层楼,找到眼科办公室。
  虞佳笑在广告公司上班,时间比较自由,下午见完客户就跑来等白语熙下班一起吃饭。
  白语熙还在忙:“等我把这个病历写完。”
  虞佳笑百无赖聊地坐在走廊里等她,听见有人问:“白语熙是不是在这?”
  虞佳笑闻声抬头,看见一个头上、腿上、胳膊上都缠着纱布的病人自己开着轮椅过来,只露出一只眼睛。
  虞佳笑扭头朝办公室喊:“白医生,有个木乃伊找你!”
  谭星辰:“……”
  直到虞佳笑喊完自己开始嘎嘎乐,谭星辰才反应过来,要不是腿骨折了,她差点从轮椅上蹦起来。
  “你才木乃伊!你全家都木乃伊!”
  白语熙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谭星辰,又转了回去。
  谭星辰脸皮厚得很,好像之前的不愉快没发生过一样,天天腆着脸往白语熙跟前凑。
  她自己推着轮椅就进了办公室,在白语熙旁边左看看右看看。
  “白医生,我眼睛又疼了。”
  “忍着。”白语熙头都没抬,“小崔,送她回病房。”
  小崔刚要起身,谭星辰立刻瞪着眼睛警告:“别动我哦。你敢过来我就从轮椅上跳下去碰你瓷。”
  “……”
  小崔马上举着双手以投降的姿势坐回去:“OK,OK,别冲动。”
  谭星辰继续往白语熙跟前凑:“跟我说说你跟你老公的故事呗。”
  她话音刚落,办公室里正在工作的医生,门外正在玩游戏的虞佳笑,几双眼睛唰地一起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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