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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飞翼脸上的笑容马上收了,一脸为难地皱眉,“可是小娘子,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叫宋文山的人啊。我没办法帮你。”
  夏小柔朝左右看了看,向左飞翼点头说,“左童生,咱们前边说话。”
  这里人声嘈杂,没法商议事情。
  左飞翼是个讲原则的人,受了夏小柔的帮忙,点头说,“成。”
  他跟着夏小柔回到牛车旁。
  这里是两个商铺中间的空地,没什么人来。
  “左童生,实不相瞒,我说的这个叫宋文山的人,也是年轻的童生。他是我相公,但是,他抛弃我跟别的女人住一起去了。
  “我不反对他移情别恋。但他一直藏着不出现,不和我过日子,也不和离。却把家里的父母妹妹丢给我照料,农活丢给我一个弱女子做,这算什么事呢?”
  夏小柔垂下眼帘,神色伤感。
  左飞翼耿直善良,一听这话当下就暴跳了,“世上还有这等无耻之人?真是丢我们读书人的脸。”
  “我那相公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学问好,心地好,是个可以结交的人,我还以为你认识他,所以……”夏小柔苦笑,“谁知你tຊ不认识。”
  “我怎可能认识这等小人?”左飞翼愤愤然,又见夏小柔伤心得想哭,他急得直搓手,“娘子,你要我帮你什么?我能帮忙的,一定帮你。”
  夏小柔说,“也不会太难。你是童生,他也是童生,你只需留意同是童生的人找你。”
  想到左飞翼可能会被宋文山骗得失去名字和功名,又提醒左飞翼。
  “我那相公是个小人,会花言巧语装可怜,好博得别人的同情,比如,会借你的名号去见什么人,你若见到宋文山,千万别借名字,你只需假装想认识他,再通知我,我会即刻前去找他。”
  左飞翼点头,“这等小人,我也想捉住!不过娘子,我要如何找到你?”
  “我住在本乡双柳村堂哥堂嫂家,你找一个叫宋岩柏的年轻人,跟他说找夏娘子便是。”夏小柔说。
  左飞翼又问了宋岩柏是哪几个字,默记在心里。
  夏小柔又问他住何处,可能将来会直接找他帮忙。
  “哦,我就住在这集市街后面的双陈村,你问姓左的人家便找到我了,全村只我们一家姓左,我家除我外,还有我老娘和我妹子,我们家很好找的。”左飞翼说。
  夏小柔见左飞翼穿着清贫,直送钱他定会不收,便买了他的三副字画。
  “我堂哥喜欢这些,买给他,他一定喜欢。”夏小柔说。
  自己的才学得到赏识,左飞翼更加高兴了,从一堆画中,挑了三副自认为最好的字画给了夏小柔。
  夏小柔没有讨价还价,他说一副三十文,她付了他一百文钱。
  左飞翼书呆子气发作,非要找夏小柔十文。
  “才艺无价,我觉得你的字画值这么多。”她坚持不收左飞翼退回的十文,还说,“我会看相,左童生不久的将来,会到京城做官,我这百文买的字画,将来定会翻价百千倍,我还大赚了呢。”
  左飞翼最爱听别人说他的字画有价值,又听夏小柔夸他将来会做京官,他乐得直搓手,“哈哈哈,托夏娘子吉言,我要是考上了京官,不,我哪怕顺利考上秀才,我定会到夏娘子家送一份礼。”
  夏小柔微笑,“客气了。”
  和左飞翼分开后,夏小柔又转到了绣铺,给孩子定做了全套的衣裳。
  回去时,经过卖牲口那里,见一行人在讨论一头小驴子。
  她想到前世,她买的第一头牲口,也是一头才出生一个来月的小驴子。
  驴子病病弱弱的,为此,她被宋刘氏和宋翠喜狠狠嘲讽了一顿。
  宋翠喜甚至说,不如杀掉吃驴肉。
  她舍不得,因为那是她用自己悄悄攒下的银钱买的,是她平生的第一笔资产。
  她悉心照料下,那头小驴子渐渐的变得强壮起来。
  脾气十分凶悍,谁靠近就踢谁,从没人敢偷它看守的货物,却十分听她的话。
  夏小柔停下牛车,走了过去。
  因为小驴子的脾气十分坏,又长得瘦弱,一直没人买。
  卖驴人都要泄气了,见夏小柔来,随便喊了个价,“三两银子。”
  前世也是这个价。
  但这一世,夏小柔知道卖主正为驴子卖不掉而发愁呢,她一番讨价还价,她以二两二百钱的价格,买下了前世的小伙伴。
  “大熊,走,跟我回家。”夏小柔从板车上抓了把喂牛的桔梗,喂小驴子。
  围观的人听她喊驴子为“大熊”,纷纷笑了起来。
  夏小柔不理会他们的嘲笑,依旧喊着驴子为“大熊”。
  这头驴子,脾气十分暴躁,像熊一样不好惹,所以她喊它为大熊。
  小驴子好像十分喜欢这个名字,听到夏小柔喊它,马上乐颠乐颠地跟来了,欢快地吃着夏小柔手里的桔梗。
  吃完后,还听话地跟着夏小柔走。
  那个卖驴的摸摸后脑勺,吃惊地说,“这驴子跟这小娘子,还真有缘呢。”
  回村时,夏小柔将牛车赶得极慢。
  老牛,孕妇,一头瘦弱的小驴,全是走不快的。
  十来里路走完,天都擦黑了。
  夏小柔还掉牛车,牵着小驴子回到宋岩柏家,发现家门口停着竹韵的马车。
  夏小柔眯了下眼,推开篱笆院门进了院里。
  坐在正屋门口的禇纤云看到她回来,马上迎出来,打着手势说,“燕园的竹韵姑娘带来了一个大夫,她说你昨天在燕园吃坏了肚子,过意不去,带了大夫来给你瞧病。”
  夏小柔心里咯噔了下。
  这只怕是燕蘅的授意吧?
  躲是躲不过去的,夏小柔将驴子系在院里,拎着自己的药包硬着头皮进了屋。
  竹韵看到她回来,指了指跟着来的秦大夫,笑着对夏小柔说,“这是秦大夫,是庄上的人,医术很得郎君信赖。你昨天在庄上吃坏了肚子,郎君过意不去,叫我带秦大夫来给你瞧瞧。”
  夏小柔将药包放在桌上,看了眼秦大夫,皱眉说,“可我今日好多了,不必瞧了。另外,我去集市街买驴子时,顺道找了大夫看了看,说我没事儿,已经好了。就不劳竹韵姑娘和秦大夫了。”
  “那怎么成?你不看病,万一你没好,这眼看又快过年了,不是将病情拖延到了过年?多不好?”竹韵摆摆手,坚持要秦大夫给夏小柔看身子。
  夏小柔心里着慌,只得指着买回的药材说,“竹韵姑娘,我看过了,这不,我还请集市街的大夫给我开了些调理肠胃的药。”
  竹韵眨眨眼,“这是夏娘子的药?”
  “当然是。”夏小柔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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