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昱来到瑶池边,一个人慢慢地走着。
水波荡漾,浮光跃金。
他失神地望着瑶池,想起很多事情,在回忆里打捞过往。
徵昱想起那天自己看见羲若芙落水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怀疑羲洛川。
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只记得自己是如何气极地怒斥羲洛川的模样了,他根本不听羲洛川任何解释,只一味地相信自己的眼睛。
徵昱眸子浮现一抹愧色,满怀悔意地叹了口气。
瑶池有灵鱼戏水,深深浅浅地潜游。
见此,徵昱蓦然又回想起,他跟着羲洛川来到瑶池“赎罪”那天。
他口口声声说是让他人救下的羲洛川,其实是徵昱自己救下了她。
那日,羲洛川视死如归地坠落湖底。
岸上的徵昱见瑶池水面许久没有羲洛川上来的身影,心中惴惴不安。
他待羲若芙离开后,在岸上来回观望,都没有发现羲洛川。
当时徵昱虽然恼她恨她,内心深处也是不愿不舍她死的。
他扑通一声跃入池水中,潜游到水底。
料峭寒凉的湖水冰冷刺骨。
游了许久,他才看见羲洛川。
徵昱游近她,发现羲洛川已然没有了意识。
她必然撑不住上岸,思索再三,徵昱对着羲洛川的唇瓣亲了上去,将口中氧气渡气给她。
唇齿相依间,徵昱莫名心生出一股异样的情愫。
他将羲洛川救出池底。
“羲洛川。”那日徵昱唤她名字,并无动静。
心跳声微弱地快要听不见。
羲洛川的衣裳露出一角,裸露出一条皮肤上的硕大伤疤。
徵昱疑惑,心里升起异色。
现在回想起来,那日那时羲洛川在天牢受尽折磨已经显露端倪了。
只怪他没继续深究,羲洛川的伤从何而来。
“都怪我,都怪我……”
他失魂落魄地来到蓬莱帝宫。
蓬莱帝宫祠冢。
徵昱掀开冰棺里羲洛川衣裳的一角,相同的位置,出现了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那条硕大伤疤。
他心疼地轻轻抚摸羲洛川的伤疤,疤痕粗粝突起,不知是受了多重的伤留下的。
徵昱看着羲洛川清丽的脸颊,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他就眼睁睁看着那个活泼的小团子长成眼前温柔的女子,直到进入天牢变成那幅懦弱不堪的模样。
“没骨气,恶毒,蛇蝎心肠,贱人……”那些自己曾说过的恶毒话语在他耳畔回响,像是梦魇萦绕不灭。
徵昱靠近羲洛川,与她并身一起躺在冰棺之内。
他自言自语道:“小洛川,你很恨我吧。都怪我,是我不相信你,都是我的错。”
“我把你关到天牢去,让你受尽折磨,是我亲手把你害死了!”
“明明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姑娘,你那么善良,怎么会害人,为什么我不相信你的解释?!”
“明明是我说要保护你一辈子的。”
“我失言了,我是骗子。”
“我真的好想你。”
“你还在怪我,所以不愿意到我的梦里来见我一面,对吗?”
“我明明心仪你,却这样伤害你,我错得太过……”
“若我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会不会……”
这些话伴随着徵昱隐忍的热泪洋洋洒洒传入羲洛川的耳中,她却再也没有办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