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开奖直播,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一次可以说是幸运,是巧合,那么两次呢?
季疏缈还搂着自己的儿童水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许久之后,秦升招了招手:“缈缈,你过来。”
季疏缈放下水壶,哒哒哒地跑过去:“姥爷~”
秦升满是褶皱的大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凝视着季疏缈那双黑白分明、明亮澄澈的眼眸,季疏缈仰头望着他,眼里满是敬仰和孺慕之情。
“好孩子,跟你哥哥下楼玩一会。”
“好~”
季书朗回过神,牵着季疏缈下楼去了。
等两个孩子一出门,秦升颤抖着手拿出烟斗,往里边塞上烟叶,火柴几次都划不燃,最后还是季时谦用打火机给他点燃了。
季时谦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拿出一支香烟塞嘴里还塞反了,他搓了搓脸问一旁的妻子:“我不是在做梦吗?”
秦蕴喃喃:“我是在做梦。”
已经经历过一遍的秦蓉提议:“要不,你掐一把姐夫试试,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
季振华抠了抠自己的鼻梁,不发表意见。
“老婆子,回神了。”秦升叫道。
阮香秀卡在胸腔里的一口气这才吐了出来:“我的老天爷,咱们家乖乖撞了哪路神仙了?”
秦升用烟斗指了指秦蓉夫妻俩:“问问那对当爹妈的。”
秦蓉有些心虚:“我们也不知道,缈缈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懂了好多东西。”
“是,也不让人操心了,都会自己去看牙医了。”季振华忍不住补充,把季疏缈前些天让他们买即将拆迁的老房子也说了。
秦升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听完他们的描述,才缓缓说道:“这孩子,怕是有了大造化。”
阮香秀慌了神:“别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这天底下哪有白白掉馅饼的事?”
“我看她眼神清澈,应该不是坏事。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有些时候,真相超出常理之外。”
季振华小心翼翼地问:“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秦升姥爷掷地有声,“她造化再大也是孩子,咱们家的孩子!她有她要走的道,我们就给她护住了,给她保驾护航!”
秦蓉悬着的心因为父亲的话终于落了地,忍不住拍马屁道:“咱们家这艘大船,还得是咱爸这个老船长来掌舵。”
秦升睨了她一眼,没有搭话,指了指茶几上的彩票,对秦蕴夫妻俩说:“你们侄女一片孝心,你们收下就是,把恩情记在心底,但嘴给我缝严实了,一个字都不准往外漏,等朗哥回来你们好好和他说,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应该懂,也必须懂!”
“还有你们,和缈缈仔细说说,以后彩票这种东西不准再碰。”秦升对季振华夫妻说道,说完敲了敲手里的烟斗,声如洪钟对众人说:“你们所有人,今后不准沾赌,我不管是麻将牌九还是彩票股票,一律不准碰!你们要是还当我这个老头子是你们爸,就认了这一条家规。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富贵荣华,因善tຊ而生,贫困灾厄,随恶而至!都给我记住了!”
众人连连称是。
楼下花坛边,兄妹俩面对面蹲着,季书朗两只手捧着季疏缈的脸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搓圆捏扁了看,终于发出灵魂深处的疑问:“妖精,你是不是夺了我妹妹的舍?”
季疏缈一脸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吓唬道:“要夺舍也是夺你的舍,又年轻又帅气,还能敲了骨头炖汤炼药。”
季书朗略带羞涩地说:“也是,肯定夺我这个美少年的身子,怎么会选豆芽菜呢。”
季疏缈翻了翻白眼,抠了抠发痒的小腿:“有蚊子。”
季书朗“biu”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小瓶风油精:“擦擦?”
“你怎么还带风油精?”季疏缈站起身,在花坛边坐下。
季书朗熟练地往她小腿上的蚊子包抹风油精:“出门的时候从鞋柜上顺的,你从小就招蚊子。”
季疏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很好,很有眼力见,我允许你成为我最忠诚的小弟。”
季书朗:“……别蹬鼻子上脸啊!”
“以后在人前,你是我朗哥;在人后,我是你缈姐,你得跟我混。我让你往东你不准往西,让你骂狗你不准撵鸡。”
季书朗一阵阵牙酸:“是,缈姐,谁能忤逆你啊?”
兄妹俩贫嘴喂蚊子,觉得差不多了就上楼去了。
不出季疏缈的预料,家里大人对她的态度和以往没有不同,却更看重她的说的话了。
第二天秦蕴和季时谦就去福彩中心领了奖,蒙着面去的,拒绝了所有采访,领了奖就走。
回到家的头一件事,秦蕴抱着季疏缈一顿猛亲:“姨妈的乖乖哦,想要什么?跟姨妈说,姨妈给你买。”
季疏缈掰着手指头数:“要三个手机,朗哥一个,姥爷一个,姥姥一个;还要两台电脑,朗哥一台,我一台。”
季时谦:“买!都买!买最好的!”
季书朗竖起大拇指:“缈姐,你是我亲姐。”
秦蓉和季振华没过几天全款买下了三套老破小,都是季疏缈之前说的地方。
季疏缈让姥爷、姨夫少抽烟,两人都听进去了,抽烟的频率大大降低。
季疏缈说要让姨妈去医院的康复科看看腰和颈椎,话是上午说的,下午秦蕴就被丈夫、儿子架着去了。
季疏缈满意了,她暴露的目的,就是为了家里人不再把她当孩子看待,给她更大的自由和更多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