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派秋姑姑亲自来请,儿臣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赵容予嘴角挂着笑,眼底却是一片冷色。
凤仪宫。
贵妃榻上倚着位风华端丽的中年女子,微微上挑的眉尾威仪无比。
见二人走来,她哑着嗓子道:“来人,赐座。”
苏黎音乖顺的垂下头:“民女见过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
“嗯,你也坐吧。”
皇后眼角泛着红,似是还未从太子忽然暴毙的消息中缓过神来:“本宫叫你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再亲口问问,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容予将在杨统领面前说过的话重又复述了一遍。
皇后阖眼按着眉心,听得十分专注。
“你说你醉酒后便带着姬妾回了房,那为何有人见到你的姬妾入了勤明殿?太医也说太子在临死前……有过情动。”
“或许他那时不是独自在殿中的,老三你以为呢?”
听得皇后的话,苏黎音一颗心瞬时高高悬起。
赵容予却微微蹙眉:“母后,皇兄东宫之中姬妾众多,而儿臣带入宫中的姬妾只有一个,整晚都宿在一处,此事乃子虚乌有,恐是有心人故意挑拨,使得母后与儿臣离心。”
皇后猛地睁开眼,眸中蓄着泪光:“若真如你所言,太子只是暴毙,那便无事发生,可若另有隐情……本宫就是抛去这个后位不坐,也要与那人鱼死网破!”
她这般架势,大有不查个清封誓不罢休的姿态。
苏黎音不禁为赵容予捏了把汗。
忽然听得有人闯入凤仪宫来报:“娘娘,太子后院的一名姬妾自缢身亡了!”
“据说此女便是昨夜服侍太子之人,见殿下骤然暴毙,怕遭受娘娘与太子妃迁怒,便逃回了自己院中闭门不出,后禁不住杨统领盘问,这才寻了短见……”
闻言,皇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眸光逐渐变得空洞,身子也软软倒在一侧。
过了良久,她才摆着手缓缓吐出一句:“罢了……也是自作孽……让他们都走吧。”
直到出了宫门坐上马车,苏黎音才缓缓吐出胸腔内一口浊气。
前晚至今日的经历,令她的心脏在此刻仍然失控般怦怦直跳。
“怎么?跟着我就这么害怕?”
赵容予深深凝着脸色发白的苏黎音,眸中满是笑意。
“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苏黎音直直望向他,深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心思太过深沉。
“想知道?”
赵容予眸光幽深,似乎带着几分审视,“告诉你也无不可,毕竟我们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太子的酒没问题,他之所以会猝死,自然与他常年酗酒有关系,不过关窍所在,还是你脖颈上涂得香膏,有些相冲的东西分开来都是珍品,而合在一处,便是阎王的催命符。”
难怪……宫里对太子的死因查不出任何异样。
赵容予能如此筹谋,定然也早已买通宫中的御医,拿到了太子的脉案,才能对他的病情了如指掌。
还有太子姬妾自缢身亡……又是谁在帮他善后?
难道他在陛下亲军的羽林军中也有心腹?
随着一道道猜测涌上心头,苏黎音正暗暗心惊,却忽然听得赵容予漫不经心开口——
“你做的很好,作为交换,我会将封洵的下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