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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听晚点头,“好了。”
  谢临珩又问:“还用再宣太医看看吗?”
  “不用了。”她温声说:“已经让太医看过了,没大碍了。”
  谢临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会儿。
  就在虞听晚忐忑,他会不会重提下棋之事时,出乎意料地听到他说:
  “身体初愈,别再着凉了。今天风大,早些回去吧。”
  虞听晚福了福身,“谢皇兄。”
  看着她头也不回匆匆离开的身影,谢临珩站在原地,眸底渐暗。
  —
  两天后。
  楚时鸢再次进了宫。
  和上次一样,带着宋今砚给虞听晚的书信。
  接过信封,虞听晚让岁欢拿来了绣好的香囊。
  看着托盘中板板正正摆着的两个精致香囊,楚时鸢眸色猛地一亮。
  拿过其中一个,上下打量。
  “听晚,你亲手绣的?”
  虞听晚正在喝茶,闻言轻“嗯”了声。
  “好看吗?”她随口问。
  楚时鸢重重点头,“好看!”
  “看不出来呀晚晚,你绣工这么好。”
  说着,她想到什么。
  抓着虞听晚的手,可怜兮兮地央求:“公主殿下,能不能给你的闺中蜜友也做一个?”
  虞听晚笑看着她,“堂堂楚家大小姐,你还缺这东西?”
  楚时鸢轻哼,“话不能这么说呀,我表哥身为宋家嫡子,他也不缺香囊呀。”
  “不过话说回来,普通的香囊,怎么能和我们公主殿下亲手做的相提并论呢?”
  她爱不释手地捂着手中的香囊,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她,继续说:
  “如果我能有个这样的香囊,我天天把它戴身上,走哪戴哪,一刻都不摘下——”
  没等她说完,虞听晚就‘无情’地从她爪子中抽出了手,“行了行了,别奉承了。”
  楚时鸢顿时止音。
  眼巴巴瞅着手里这个香囊。
  奈何实在是想要。
  很快,她再次抬头。
  眼神央央地瞧着虞听晚,“那,有没有我的份?”
  “我不贪心。”怕她不答应,她还伸出一根手指,补充:“我就要一个就行。”
  看着她这副样子,虞听晚哭笑不得。
  除了答应,还能怎么着?
  ……
  楚时鸢在阳淮殿待到中午才走。
  临出殿门时,她还拉着虞听晚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别忘了她的小香囊。
  虞听晚被她缠得没了脾气,无奈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下,说:“知道了大小姐,这话你都说了不下十次了,赶紧走吧。”
  楚时鸢轻嘟着嘴放开手。
  往外走了几步,又转身对着虞听晚用力挥了挥手,才钻进马车。
  虞听晚目送她离去。
  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折回庭院。
  马车上,楚时鸢正在偷看虞听晚给宋今砚做的这两个香囊,想着趁还没出宫门,多看几眼。
  不然等她出了皇宫,香囊立刻就到她表哥手里了,以后再想摸到就难了。
  只是刚看了没两眼,马车就猛地一个急停。
  差点没把香囊甩出去。
  楚时鸢连忙护住手中的宝贝,正要掀开帘子问问怎么回事。
  指尖还没碰上帘子,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
  “楚姑娘,太子殿下有请,请随我们去东宫一趟。”
  东宫?
  楚时鸢诧异。
  她迅速掀开车帘。
  马车正前方站着的人,不是墨九还能是谁。
  楚时鸢面带疑惑:“太子殿下找我有事吗?”
  墨九一板一眼回:“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楚时鸢只得放下帘子。
  马车在前面的宫道tຊ上拐了个弯,朝着东宫而去。
  很快。
  车子停下。
  墨九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姑娘,到了。”
  楚时鸢妥帖地收好香囊,踏下马车,随着墨九进了东宫大殿。
  东宫和虞听晚的阳淮殿没法比。
  东宫中处处透着威严冷肃的压迫感。
  而阳淮殿中更多的是温馨和舒适。
  谢临珩负身而立站在窗前。
  一袭玄青华服,衬得肩宽窄腰,身姿如松,更显高贵卓尔。
  楚时鸢只草草扫了一眼。
  便不敢再直视。
  她低垂着眸,规规矩矩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殿内安静得让人发慌。
  就在楚时鸢心头发怵,胡乱猜谢临珩喊她过来的意图时,听到他缓缓开口:
  “今日让楚姑娘过来——”
  他侧过身,视线不偏不倚落在楚时鸢身上。
  因逆着光线,谢临珩面容半明半暗,让人看不清。
  “是想提醒楚姑娘,和宁舒见面时,不该说的话,别说。”
  “不该提及的人,别提。”
  楚时鸢心口“突”的一跳。
  从心底窜出来的颤栗和危险,让她无意识揪紧了衣裙的一角。
  虽然谢临珩没有指名道姓。
  这句话也没头没尾的。
  但不知怎的。
  或许是心虚,也或许是直觉。
  她脑海中出现的第一反应,就是宋今砚。
  尤其被她收在袖中的那俩香囊,就像两个大烫手山芋似的,让她连动都不敢动。
  生怕一个手抖,把香囊不小心掉出来,连带着搭进去自己这条脆弱的小命。
  在这种极端忐忑之下,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勾起了难以理解的困惑。
  ——就算宁舒公主真和宋今砚有点什么,太子殿下这么生气干什么?
  就算是亲兄妹,兄长也不能阻拦妹妹嫁人吧?
  更何况,太子和宁舒根本不是兄妹。
  说白了,如果没有当今圣上将泠妃娘娘强行困在宫中,太子殿下和虞听晚之间根本不会有半毛钱关系。
  乱成麻线的一团思绪间,不等楚时鸢开口,殿外一道声音如及时雨般传进来。
  “临珩,这丫头快被你吓哭了,提醒归提醒,别给吓出个好歹了,人是我带进来的,真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人家父亲交代。”
  楚时鸢眸色猛地一亮。
  像抓救命稻草似的,迅速看向了声源处。
  沈知樾正摇着扇子进来。
  谢临珩收回视线。
  吩咐墨九:
  “把楚姑娘送出宫。”
  楚时鸢长松了一口气。
  路过沈知樾身边时,朝他送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沈知樾慢悠悠点头。
  侧过身,目送楚时鸢离去。
  等人走出东宫,他才转过身,看向神色不虞的谢临珩。
  “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临珩声线寡凉:“一直都知道。”
  对于这个答案,沈知樾有片刻的意外。
  但很快,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宫中大权全在谢临珩手中,又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更遑论阳淮殿的动向。
  怕是从一开始,从楚时鸢第一次进宫时,这一切,就已经在谢临珩的掌控中了。
  “既然一直都知道。”
  沈知樾往窗前走,最后在谢临珩一米远的位置停下:
  “那你怎么还默许楚时鸢进宫?”
  虽说楚时鸢是他自己带进来的,但如果谢临珩不让楚时鸢进宫,他想带也带不进来。
  好一会儿,沈知樾才等来谢临珩的答案。
  “楚时鸢是宁舒唯一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我不想让她伤心。”
  也不想,剥夺她唯一的交心朋友。
  只要楚时鸢老老实实的,别再帮着宋今砚撬他墙角,他不会对楚时鸢怎么样,也不会插手阻止她们继续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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