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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琳当即就找来玄乐长老留下的玉简发去消息,可此时他和徒弟不在城里,返回来还要个把时辰。
  于是唐墨留下天心客栈的房间号准备回去,道别时还请蓝琳帮忙暗中打问黄泉泪的消息,最好能知道解药或方子。
  和魔界挂钩的奇毒,要不是和她有深厚交情,唐墨真不敢开口。
  而蓝琳追问半天知道不是他本人中毒,虚惊一场后说会尽力试试。
  万宝楼有自己的情报网,三教九流之辈都有关系,也许能成。
  随后蓝琳把新丹炉拿给唐墨,又给他玄乐留下的玉简,里面有对方一缕神识,方便联系。
  她本还打算送他拂云木,可唐墨坚持没要,答应以后有难鉴定的宝物都会相助,便离开了。
  回去顺路买了必需品,回到客栈时正好中午。
  唐墨刚进门就见裹黑斗篷的黎未晞蹭蹭跑到门口,看到自己才松一口气,眉眼间还残留莫名的担心。
  “唐墨,你、你回来啦。”她扬起笑脸俏生生道,“累吗,我沏了茶。”
  他竟突然有种下班回家,娇妻在门口迎接的错觉。
  “谢谢,你感觉如何,药效还在吗?”
  “应该还能坚持一会。”
  黎未晞突然嗅到唐墨身上散着浓郁的胭脂香,竟盖过他清雅的药香。
  “你…去哪了呀?”
  她挂着无害纯良的笑下意识脱口问道,又立马觉得不合适。
  他们虽决定搭伙共度一阵,可唐墨去哪见谁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分明还欠他的恩情,更是没资格管这些。
  黎未晞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正如她不明白这一上午为何心里患得患失,怕唐墨不回来。
  也许是自母亲之后重新寻到相似的安心感,怕再失去一次吧。
  黎未晞这样想着,刚准备补充解释,就听唐墨平静回道:
  “去万宝楼见熟人,接了诊病的委托,病人一会就到。”
  黎未晞听后竟有点心虚,更觉得自己不对劲。
  “换上这些吧,刚买的。”
  唐墨翻出两套素白云纹女修士装,还有顶垂帘的白纱帽法器。
  “虽然你仇人短期找不来,不过平时遮一下也好,之后我会试试改进易容丹。”
  黎未晞揪着黑斗篷的角,再次感受到唐墨的妥贴。
  自己都险些忘了斗篷下的衣衫已破损不能再穿,他却记得,还贴心买回两套不同尺码的。
  甚至早已想着如何帮她隐藏身份,即使魔界派人来还遥遥无期,这修仙界压根没人认识她。
  “…你真好。”
  她羞赧双手捧过衣衫,钻屏风后面更衣去了。
  趁这工夫,唐墨进暗室架起新丹炉,塞一块灵石点火,兴致勃勃给黎未晞煎药。
  四品炉无论丹火还是材质导热性都远强于那二品破炉,主舱空间都大不少。
  有些高品丹需要七八味药材,二品炉的容量可盛不下那么多药液。
  要是昨天用这丹炉炼三阴补脉丹,他不但能更轻松,没准还能多蕴一纹。
  端药出去,黎未晞已换好衣装,朴素的白衣竟被她穿出冰清玉洁的出尘,白纱下柔美的容颜欲说还休,美得婉约。
  “谢谢…怎么样、穿白色会不会奇怪?”
  她紧张语无伦次地问唐墨,他只笑着道声“好看”,她便安心了。
  等黎未晞喝过药,吃块他新买的蜜饯,便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唐墨眼神示意她先进暗室,她心领神会去了,这才开门。
  门外,白须白发的玄乐长老焦虑溢于言表,怀里紧紧抱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可爱女孩,粉雕玉琢跟瓷娃娃似的。
  可她皮肤却布满大片灰斑,唇角还有丝黑血没擦干净,虚弱得像下一刻就要彻底断气。
  玄乐看见唐墨,怔愣片刻后气急地大吼:“这就是蓝楼主给我徒儿寻的名医,一个筑基期丹师!?”
  “长老,我理解你着急。”唐墨让开半步严肃道,“先进来让我看看,孩子的病不能拖了。”
  “不能拖了我不知道吗,啊!”
  玄乐目眦欲裂大喊:“瑶瑶都快没气了竟还敢合伙戏耍我,别给我废话!若瑶瑶半路有个好歹我非要……”
  唐墨还没来得及安抚,暗室的黎未晞却已听不下去,快步上前来冷淡对玄乐说:“你已求医几天了,有用吗?”
  “关你什么事!那也轮不到一个毛头小子给我徒儿诊病!”
  “你现在就走,她还能撑到你寻到心仪的医师吗?现在哪还有你挑三拣四的余地?”
  黎未晞的气场是与对待唐墨时截然相反的冷意,刚才羞赧婉约的姑娘此时竟有些冰魔女的样子。
  玄乐被她说得一时哑口无言,可仍不信任唐墨,固执地没进屋。
  唐墨能理解,这人几天里失望太多次,甚至服下别人开的药病情还恶化了。
  黎未晞缓和了语气:“我就是唐墨的病人,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能力,昨天此刻我还是半个死人,没比这孩子好哪去。”
  玄乐却忽然问道:“唐墨?清虚宗那个?”
  “是我,但已退宗,这不重要。”
  炎阳宫与清虚宗都挨着灵枢城,十年前交情还不错。
  虽然清虚宗内乱后封山,但玄乐却对唐墨有所耳闻,知道他曾治好叶璃的丹田重伤,奇迹般救活她。
  玄乐深深看着唐墨,进了屋:“既是你的话……看不出瑶瑶的病灶我不怪你,但休要糊弄我!”
  黎未晞仍不满他对唐墨的态度,可眼下不是计较tຊ这些的时候。
  关门后玄乐快步将瑶瑶小心安放在玉床上,抿唇对唐墨做个请的手势。
  他立马搭上女孩的手腕佯作诊脉,灵眼则飞快观察她的经脉脏腑。
  体内状况一片混乱,各处呈现不是红或黄,而是深紫,表明并非受伤。
  是毒。
  可几乎每条经脉都弥漫着深紫的雾状毒,并随气血运行而扩散,唐墨得找到源头。
  不在经脉。
  唐墨神情极严肃,眼也不眨,一旁的玄乐掌心满是冷汗,焦躁道:
  “行不行…不行我赶紧换人啊!”
  黎未晞冷冷瞪一眼修为在自己之上的老头,用气声道:“别打扰他!”
  说完,她也紧张看向痛苦虚弱的女孩,心生怜惜。
  而唐墨终于从茫茫紫雾中寻到了根源。
  在根骨!
  唐墨灵眼死死盯着女孩呈桃红的脊柱,正被那活跃的条状物渐渐污染上深紫。
  最多只有两个时辰了。
  “找到了。”
  唐墨话音落下,玄乐和黎未晞分别发问:
  “什么病,如何治!”
  “是毒吗?”
  “不。”唐墨收回手,凝重道,“是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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