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
陆月棠站在大巴的过道中间,几乎偏执地死死盯着每一个乘客,已经有人因为不满而频频发出暗骂声。
柳意见状赶紧拉过陆月棠的手,带她下了车。
不安的恐惧感再次漫上心头,陆月棠死抓着柳意的手臂不放,指甲都快陷入他的肉里。
“他又来了……他又来找我了……”陆月棠眼神飘忽,视线涣散,“周南渊想抓我回去,我不要回去……”
“喂,你冷静一下。”
“我不能回去……”
“陆月棠!”柳意扳正陆月棠的脑袋,让她看向自己,“你先冷静一下。”
陆月棠的瞳孔中渐渐倒映出柳意的模样,他难得正色,一字一顿道:“你先想想,你真的有看到周南渊吗?不要自己吓自己。”
陆月棠眼神有一瞬的迟滞,她缓缓低头。
确实没看到,可她分明感受到了那股热烈的视线。
“再退一万步来说,周南渊真的跟过来了,这里四周都是人,他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将你带走的。”
柳意的话却并没有安抚到陆月棠多少,她摇摇头。
“他会的,他是个疯子,是个变态。”陆月棠回想起曾经和他的所有,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恶心,“他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的!”
“如果你被抓了,我会去救你!”
陆月棠微微怔住,一点一点抬头看去。
柳意轻咳两声:“你还欠着我钱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陆月棠安静下来了许多,只是整个人依旧如失了心魂般浑浑噩噩的。柳意只好牵住她的手,搂着她的肩,防止她直接脚软摔到地上。
……
正值工作日,高铁站只有稀稀两两几人。陆月棠好不容易能够松开柳意的手,却是在正视线里,看到了一个穿黑衣连帽衫的人。
他只出现了那么几秒便闪进了一个拐角,陆月棠看得真真切切。
但也不知是否是得了柳意保证的原因,她没有像刚刚那般惊慌了,反而是十分冷静且肃穆地向柳意说:“我看到了,真的是周南渊。”
只是手指微微颤抖,她控制不住身体的条件反射。
“你确定?”柳意也向四周望去。
“黑色连帽衫,就是他。”
“现在高铁站没多少人,他为什么不过来找你呢……”柳意陷入思考。
“谁知道,”陆月棠如自嘲般苦笑,“我若是能明白,不就和他一样变态了么。”
但大抵原因陆月棠能够猜得出来,周南渊这家伙热衷于捕猎的快感,最爱的就是在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候再一口咬上去。
柳意问道:“所以咱们现在怎么说?你要放弃吗?”
陆月棠摇摇头:“只有让凶手绳之以法,我才能活命。”
至少她现在和以往不同,是有同伴的了。
……
通往蒋知昱老家的高铁车上比高铁站的人还要少,陆月棠和柳意连走了好几节车厢都没看见除他们以外的人。
“工作日,社畜都是这样的,可以理解,毕竟我也在工作。”
这还有周南渊在跟踪他俩,柳意居然又能开起玩笑来。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他们找到一个较为人多的车厢坐了下来,没有按号码坐。
“我当然知道,”柳意怪嗔地看她一眼,“每当那个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头昏脑涨两眼一黑,可真不好受。”
“什么时候会有这种情绪?”
“……炒股的时候。”
陆月棠无语地白他一眼。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拿着高额报酬,事务所却破破烂烂的了。”
柳意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手里几插是陆月棠从柳意事务所里随便拿的一张电话卡。
两人听到震动都是一愣,面面相觑,毕竟这已经是快要报废的电话号码,被拨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陆月棠战战兢兢地掏出手机,和柳意对视一眼,后者拿出录音笔,陆月棠按下免提。
电话那头久久不语,久到陆月棠都要以为这是场恶作剧时,才突然传来一句——
“找到你了,我的小知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