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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求求你别报警,牛奶里的安眠药是我放的,我这就去警局自首!”
  李雪慧蓬头垢面、满脸泪痕的跪在了覃郁的面前。
  覃郁瞬间懵了一下。
  难道……凶手真的不是覃丛,而是李雪慧么?
  然而下一刻,他马上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要干什么——她想给她儿子顶罪。
  呵。
  如果真的是这个女人下手,就不是只想毒死一只猫那么简单了。
  覃郁牵起嘴角,哂笑一声。
  “牛奶里安眠药到底是谁放的,自有警察会调查清楚,如果真是你放的,你以为你跑的掉么?!”
  “我不会跑!我会去自首的,只求大少爷您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覃郁明白李雪慧是什么意思。
  覃家有的是钱,也有的是人脉,只要有一个替死鬼去自首,警方很可能就不会继续追查下去了,毕竟这件事也没闹出人命。
  私下了断,对谁都好。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这个受害者,也是覃家的大少爷,不再追究下去。
  可是,凭什么?!
  他凭什么不去追究?!
  本来,如果他们把覃丛押在自己面前,跪在地上,真心实意地道歉,求得自己的原谅,他也许还能考虑一下。
  可是他们夫妻俩唱的这一出,简直让覃郁恶心的快要吐了!
  “呵,我可以不追究。”
  覃郁走到女人面前,伸出大手捏住她的下颌,让她被迫抬起头来。
  女人此刻脸上遍布泪痕,一双杏眼还噙着泪水,神情近乎哀求。
  这副样子看起来倒是“楚楚可怜。”
  可他覃郁又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他“嗤”地冷笑一声。
  “只要你让覃丛喝了一样的安眠药,然后把他扔进水里,让他自生自灭如何?”
  李雪慧脸色瞬间苍白下去。
  “大少爷!丛儿他不会游泳,扔进水里会淹死的!你换一个条件怎么样?只要你开口,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换一个……”
  “李雪慧,你闹够了没有!”
  身后传一声严厉的呵斥。
  覃瑞林神色复杂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雪慧,然后绕过她,走到覃郁的身边。
  “郁儿,你跟我出来一下。”
  听见覃郁要走,李雪慧赶紧爬上前,死死抱住了覃郁的大腿。
  “大少爷,你别走!你还没说你要什么条件!”
  覃郁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覃瑞林,笑了一声。
  覃瑞林面色铁青。
  然后忽然抬起脚,猛地一脚将地上的女人踢开。
  “滚!”
  覃郁跟着覃瑞林走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楼道尽头的阳台上。
  此刻天色已晚。
  城市的夜空,亮起了一盏一盏闪烁的霓虹。
  “郁儿,我抽一只烟可以吧?”
  “随便。”
  覃瑞林从口袋中摸出一只雪茄,点燃,夹在指尖深深吸了一口。
  青灰色的烟圈缓缓飘向天空。
  覃瑞林望着远处的夜空,声音低沉地开口。
  “郁儿,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怨言。我跟你妈……算是商业联姻吧,没什么感情基础,从小我也没怎么管过你。后来,我跟你妈离婚以后,你虽然被判给了我,但这么多年来,却一直在外面飘着,作为父亲,我确实对你疏于关心、”
  “行了。”
  覃郁冷冷打断了覃瑞林的话。
  他根本没有耐心听他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唉。”
  覃瑞林熄灭手中的香烟,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次我让你搬回家住,一则是想让你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二来,其实也是为了让你们兄弟增进一下感情。”
  “毕竟你和丛儿,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百年之后,我们都作了古,你们俩就是相互依靠的唯一亲人了。”
  覃瑞林望着覃郁的面容。
  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幽深的光芒。
  覃郁却扬起嘴角,噗嗤一下笑出声。
  “呵,唯一的亲人?你说的可真好听!连你自己都没拿我当过亲人,又怎么指望覃丛能跟我有兄弟之情?”
  覃瑞林瞬间被气的脸色煞白。
  “我什么时候没拿你当亲人了?!一直外面浪着不肯回家的人,是你!口口声声说这里不是家的人,也是你!”
  覃瑞林牙冠紧咬,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小郁,自始至终,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娘俩的事儿!是你妈说跟我过去下去了,主动跟我提的离婚!”
  覃郁哂笑一声。
  “呵,别说是我妈,要我也跟你过不下去。”
  他真不知道覃瑞林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覃瑞林一下愣住了。
  他看着覃郁那副云淡风轻的面容,双唇嗫嚅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到了现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亲生儿子之间,早就隔了一层厚厚的心墙。
  永远无法打破的那种。
  隔了很久,覃瑞林终于长长叹出一口气。
  然后一字一句,吐出一句话。
  “小郁,我答应以后让你做覃家的家主。”
  覃郁眉心微微一蹙。
  “家主?你是说,覃氏集团的继承人?”
  覃瑞林“嗯”了一声。
  “是。”
  “其实本来我也是想培养你成为覃氏集团未来的家主的,不然不会这么早让你接手公司的事物。不管你信,或是不信,在你和丛儿之间,我更加器重的始终是你。”
  “既然事已至此,我现在就给你一个郑重的承诺,覃氏集团,早晚都是你的,不会落在你弟弟的手上。至于丛儿,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我只想让他平平安安长大。等他初中毕业后,我就安排他到国外,以后就让他留在外面做个普通人吧。”
  覃瑞林自觉自己的这一番话,说的掏心掏肺,诚心诚意。
  他知道,覃郁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有这个野心。
  当初,他还只有10岁,明明可以选择跟他妈妈离开的,可他却选择留了下来。
  中间他有多次出国的机会。
  可是他都没有出去,而是留在了云城,最后还选择了云城大学的经济系……
  覃郁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成为覃家家主的这一天做准备。
  而这一次,他肯跟自己回来住,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开出了同意他去公司实习的条件。
  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给这个大儿子一个定心丸。
  换取小儿子下半生的一个清誉吧。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夜色深沉,远处传来阵阵聒噪的蝉鸣声。
  吵的覃郁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覃氏未来的家主——
  他不得不承认,覃瑞林开出的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
  而且直击他的内心。
  他覃郁,从来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如果是从前的自己,甚至只是昨天的自己——哪怕受再大的委曲,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没什么是他不能忍的啊!
  等他当了家主的那一天,还怕收拾不了那没用的母子俩么。
  可是现在——
  此时此刻!
  此分次秒!
  他忽然觉得自己忍不了了!
  去他么的覃家家主!
  去他么的覃氏集团!
  他只知道,砚西为了救自己,差点丢了一条命啊!
  如果他同意了覃瑞林的条件,那他根本就不配是一个人!
  “怎么样?”
  覃瑞林见覃郁沉默不语,便以为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呵,他的儿子,他还是最了解的。
  覃瑞林拍了拍覃郁的肩膀,继续道。
  “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跟你签个合同,等明年你一毕业,我就让你当集团的执行董事,然后一点一点,把所有业务都交给你。唉,干了这么些年,我也累了,该歇歇了。”
  覃郁没理会覃瑞林的话,而是微微一笑,开口道:
  “爸,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么?”
  “区别?”
  覃瑞林皱了皱眉。
  “什么区别?”
  “不知道么?我来告诉你吧,我们俩的区别就是,我是一个人,而你,只是一个畜牲。”
  “覃郁!”
  覃瑞林瞬tຊ间暴跳如雷。
  “你以为你是谁?!”
  “如果你今天报了警,以后永远别再进我覃家的门!”
  “可以。”
  覃郁淡淡吐出两个字。
  “可以?!呵,看来你这是豁出去了,别忘了你手上根本没有证据!”
  “证据?”
  覃郁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送到覃瑞林的眼前。
  “你说的是这个么?”
  看到照片,覃瑞林面色骤然一变。
  照片上,赫然是覃丛下过毒的那盒牛奶。
  “我早料到你来找我,就没什么好事,所以早就让老胡把这盒牛奶要过来了。现在那盒牛奶现在在哪儿,只有老胡知道。要不你去问问他,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你!!!”
  覃瑞林面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鹤虽然是他覃家的管家,可是一直跟在这小子身边,跟这小子的感情,估计比他这个亲爹还亲!
  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爸,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覃郁微然一笑。
  “有什么话,您就等着跟警察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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