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
程司宛看着昏迷不醒的程太傅,泪如泉涌,她不顾众人劝阻,跟随着大夫,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五日。
直到程太傅悠悠转醒,她才稍作休息,累极,这一躺又是一天一夜。
等她睡醒时,已是日落黄昏。
她简单洗漱后,匆匆赶去主屋。
程长盛正好扶着程太傅出门透气,两人见到一脸疲惫的程司宛,都心疼的不行。
程太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程长盛:“你这个兄长的,怎么不劝着司宛点,若是被我传染了病气,可如何是好。”
他的妻子早早离世,留下只有一岁的女儿,他是打心底疼爱,不忍她受一点委屈。
程长盛委屈道:“我劝了的。”
程司宛被两人逗笑,红着鼻子扑倒了程太傅的怀中,含糊不清道:“阿翁,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以后生病别在瞒着女儿了行吗?”
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程太傅心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一时老泪纵横,哽咽道:“我知司宛是个有孝心,以后不会了。”
气氛变得和谐融洽。
三人一同闲聊起来。
多是程司宛在说些在江南的趣事,还将碰到顾轩的事情讲了出来。
言语中多是赞叹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
程长盛插嘴道:“司宛,贺丞相也是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父亲病重时,要不是他送来许多珍贵药材,又在朝中帮父亲说话,怕是还得凶险些,咱们得好好感谢他呢。”
程司宛一听,怔愣了许久。
想起了那日他匆匆离去,难道是因为阿翁的事情。
她不敢确定,勉强扯出笑容,问道:“既如此他为何从不与我说过这些?”
程长盛不顾程太傅想要杀人的眼神,直接开口道:“贺玉桉就是个闷葫芦,以前他为了保住你在国子监的名额,不惜堵上官途,也没见他放出半个屁来。”
程太傅气得发颤,指着他道:“粗鄙,我平日是如何叫你的,还有这是司宛与贺丞相之间的事情,要你多嘴?!”
他举着拐杖就往程长盛头上敲去。
程长盛捂头乱窜,却依旧嚷嚷道:“贺兄人品高洁,多次帮我,我替他说几句公道话怎么了?!”
“你还敢犟嘴!”程太傅靠着树干,长吁短叹。
他何尝不知贺玉桉对司宛的情谊,可他那样清冷的性子,注定要让司宛受委屈,他又如何忍心。
身后,传来小厮的声音。
“大人,外头有人送来了入学贴。”
他恭敬的递上,随后退到了一旁。
程太傅拿起一看,脸上露出笑意,对着程司宛道:“司宛你快过来,那日诬陷你的人翻供了,交代了公主威胁他的全过程,明日起,你就可以回国子监上学。”
程司宛接过帖子,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程太傅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主动开口道:“我也逛累了,咱们回去吧。”
他慈祥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司宛,阿翁只愿你幸福安康,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阿翁都支持你。”
程司宛眼眶酸涩,心中泛起暖意,乱成一团的思绪逐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