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定国侯府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当家主母病倒了,只剩下这满府的老弱妇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蠦
苏昭节心中也是动荡不安,惦念着自己当时送他的那件软甲。不知青年可曾把自己的提醒放在心上,那件软甲又可曾穿上,能否保住他的性命无虞……
她心中自然也是满满的忧心忡忡,担心却也没用,担忧太过就很容易让自己也心神倾倒不宁。
她就收敛起担心来,一时只是安安心心地在府里接手管家的事宜。
祁云照是这府里仅有的男丁,他上头原本还有一位哥哥,早年间跟着老定国侯征战沙场,英年牺牲。
若是这独苗再出点什么事,恐怕祁太太就跟前世一样再无生气,整个人都会变得麻木了。
只是也因出了此事,府里人心涣散,一时还有人在背地里议论,说“定国侯府是不是要垮了”。
如此言论,很容易让下人生出离开之心,只是他一个走了不要紧,若是放任这种说法四处弥漫的话,很容易会使得余下之人也蠢蠢欲动。蠦
到时候可就真是一盘散沙了。
所幸昭节前世做过当家主母,处置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也算是信手拈来了。
她就特意挑了个晚饭后的时间,将众人都召集起来,语气平缓地开口。
“我知道,如今世子爷凶多吉少……侯夫人又急火攻心病倒了,你们有的人觉得这府里估摸着要败落,就想着另谋生路。”
少女缓缓地说着,朝身后的婢子使了个眼色。
楹儿双手间捧着堆成小山的身契,缓缓走上前来。
“这些是府里当差的所有人的身契。”她直接把身契拿出来,也是要向众人表明态度,想走的她不会留,别想用这个来拿捏自己。蠦
“你们有想另谋高枝儿的,现在就可以往前站出来了。”昭节语气平缓温淡地道来,“主仆一场,好聚好散。除了这身契返还给你们之外,我还会送上每人十两银钱,算是答谢你们各人这么tຊ多年的辛苦,算作路费送你们回乡,如何?”
十两银子,差不多是大多数奴仆一年十二个月的月例加起来的数额了。她这份赏银,也称得上一声“丰厚”了。
好些人便都蠢蠢欲动,往前站出来。
少女指尖捧着茶盏,轻缓地抿下一口。她也不着急,给众人一炷香的时间好生考虑周详。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少女缓缓抬起双眸,便见眼前站出来大约二十多人。
余下的人还是占多数,大约有六十。
她就按照自己定下的规矩,一人一人地给了赏钱和身契,让管事的去叫牛车,把这些人都送回老家去。蠦
那二十几人求仁得仁,自然也感激不尽,拿着钱离开。
余下众奴仆则在几位管事妈妈的带领之下徐徐跪倒,表示定国侯府对他们恩重如山,愿意一生侍奉主家。
昭节也就微微点头,让人把空缺出来的位置,再细细找人牙子买德行兼备、做事可靠的人补上。
如此一番安排之后,少女便在窗前坐下,忙活了大半日,暂且歇一歇。
这时,便见筠儿指间捧着一封书信进门来,朝她激动地低声回禀。
“娘子……是王家人的来信。”
昭节闻言就不由得心尖微微一跳,加速几分。她连忙伸手接过来,展开书信,只见内里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