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久翻了个白眼,冷声道:“外婆留给我的钱,你来要或者去告我也说得通,但是喊我拿那个钱给你幺儿赔耍档?对不起,一分钱都没得。”
罗世娟瞬间就怒了:“他是你弟娃,你咋个这么没得良心?他年纪小不懂事把女娃儿肚皮搞大了,你也不懂事咹?!”
常久久冷笑,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回闪。
常伟民也好,罗世娟也好,从来就没有管过她的死活,现在就突然发现他们还有个女儿了?“亲情”?好陌生好小众的文字。
“罗世娟,好赖话都交给你说完了,我没得良心,我不懂事,因为我有妈生没得妈养,你生了就把我甩给外婆就走了,稍微大点,我还想你回来看哈我,感动得很,结果你只是想晓得外婆的存折在哪儿……上学的时候家长会永远只有外婆去开,老师一问起来你们都是忙得很,你们那么忙当初咋个争分夺秒地把我生下来的喃?还有,你可能都搞忘了你是咋个把我的助学金偷了,搞得我差点上不到大学,连外婆每个月给我的几百块的生活费都不放过,你只晓得你的幺儿,我不是你肚皮里头出来的吗?从小到大只有外婆关心我,现在外婆走了,你和常伟民还要在我面前鬼迷日眼的,我见求不得,都给我爬!”
这对奇葩爹妈什么时候下线
17-每个人都需要脱敏训练(2)
罗世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得说不出话,旁边的黄毛咬着牙暗骂了句脏话,站起来就朝着常久久冲了过来。
常久久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到了跟前,手挥到半空即将落下,她本能地想躲,却没来得及,突然就感觉到身前一暗,鼻腔充斥的不是青春期男孩的汗味,而是好闻的沐浴露清香。
“哪儿来的疯狗?在这儿批跨啷夸的?”
沈喆安不知道何时冒了出来,及时地挡在了常久久面前,一把抓住了黄毛的手,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罗世娟,“嬢嬢,自己养的狗崽子自己要负责看好,咬了人要遭打死的哦。”
常久久惊呆了,看着这场面直接僵在原地,黄毛也惊呆了,还不服气地想挣脱,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沈喆安的对手,只得悻悻地看向罗世娟。
“看啥子看,还不走我报警了!”
沈喆安故意提高声音吼了一声,吓得罗世娟和黄毛同时一个哆嗦,两人怨毒地瞪了常久久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
常久久低吓头,扭扭捏捏地跟沈喆安道了谢,“你好久下来的?”
刚才一通发疯,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不要那么清楚地记得那些细枝末节,当然,更不希望被别人知道。
“刚刚出来,说下来拿瓶水,正好看到你要遭人铲耳屎……”
沈喆安不会告诉常久久自己其实很早就出来了,在楼梯上全程听完了这场硝烟弥漫的谈话。
“你也是哈,那个小崽子毛都没长齐,你就这么遭他欺负啊?”
常久久松了口气,还好,沈喆安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们之前……”
“没得事,我都搞忘了。”
“……”
常久久掀起眼皮,目光沉沉地望着沈喆安,倒把沈喆安看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梁,转身往冰柜那边走去。
“光顾到给你打抱不平了,差点搞忘下来是拿水的了。”
那天之后,沈喆安一直复盘着常久久愤怒声讨罗世娟的场景。
常久久居然可以将这么多年的事情完完整整一字不落的全部复述出来,看她妈的样子应该不是她在瞎编,再说了,谁编瞎话会编到细枝末节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