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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隔了短短一天,打死云无恙她都不会想到自己再一次坐到了程十鸢的房间里。

而且还是和柳消闲一起。

她此刻局促不安的坐在床上,鼻中传来的香味格外令她熟悉。

这时她终于得了空能好好观察程十鸢的房间,早晨走的太急羞耻的一眼都没乱看。

云无恙啊云无恙,云无恙自己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真是谦谦君子啊。

程十鸢的房间布置的特别精致,只怕是一般女子也不会如此心细,窗上是惹人怜爱的花藤缠绕,梳妆镜前是挨得紧的瓶瓶罐罐,就连发饰和手镯此类物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此刻他正坐在镜前梳发,木梳穿过发尾柔顺丝滑。

云无恙:“……”

她看了一眼一身黑气环绕显然心情极为不好的柳消闲,又看了一眼视若无睹不慌不忙的程十鸢,心想这第一美人不愧是见过大世面啊。

房间里坐了这么个气温骤降杀气四溢的男人也能如此淡定,佩服佩服。

“这位便是程公子?”纵使柳消闲也不得不承认,他转眸,冷淡又意味不明的看了云无恙一眼:

“云小姐的朋友,果然都是出类拔萃,卓尔不凡。”

程十鸢这才按下梳子,从容转身。

他一双眸子波光粼粼,像春水搅起潋滟。

程十鸢微微俯首,然后再抬头,一双眸子略过云无恙定在了柳消闲身上:

“柳公子在这京城里才是受人爱戴,十鸢自知与柳公子云泥之别。”

闻言,两人神色一僵。

居然这么轻易就看出来柳消闲是男子了,还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名字。

“……哈哈哈,”云无恙见二人眼神对线便及时挥挥手傻笑出来当和事佬:“程公子你太谦虚了。”

程十鸢转头,微微一笑:“果然小姐与我一日不见便生分了许多呢,昨日醉酒时可是唤了我十鸢。”

“比起程公子,我还是更喜欢听您叫我亲切点。”

闻言,柳消闲的脸色果然黑了下来。

也不怪他,毕竟他可是知道云无恙昨日在这归香居睡了一宿。

如今看来郎是有情,同居一个屋檐下不发生点什么才是奇怪。

“……是吗,”柳消闲语气冷冰冰的,像是渗着丝丝凉气:“如今看来是我耽误你们二人叙旧了,我这便走。”

他说着就要走,云无恙见了便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叫了出来:“柳消闲!”

云无恙从未这么直白的喊过柳消闲的名字,如今一出声,柳消闲果然停下了脚步。

他并没有抽出自己的胳膊,只是回眸定定的看向云无恙。

云无恙知道,这人应该只是气不过想要个说法而已。

她只要现在澄清,柳消闲就不会生气。

于是云无恙道:“我们什么都没……”

“云小姐,”忽然之间,程十鸢勾了勾唇,撩开了自己的一缕黑发,露出耳垂。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种靡丽如同折翼堕落的天使,美好却有着说不清的致命诱惑感。

他纤长浓密的黑睫下是一双无时无刻都带着笑意的深邃黑眸,程十鸢轻声道:

“云小姐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云无恙定睛一看,那不是她的白玉吊坠又是什么?

只不过程十鸢是把月牙吊坠改成了耳坠,如今便坠在他那精致小巧的耳垂上,尤其衬得他漂亮。

云无恙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简直比窦娥还冤。

在人家这住了一天,你能说交情不好吗?未婚夫在这,你能说和其他男人关系匪浅吗?

再在这待下去她就要嘴里反白沫了。

云无恙没回答住,只打了一个零点零一秒的顿,就被柳消闲捕捉到了。

他看了许久,随后退后几步抽出手撇开了目光。

“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

你听我狡辩啊喂!

见二人气氛僵持,程十鸢起了身。

他端来一个果盘,水果的香气瞬间充斥了云无恙的口鼻。

她抬头,撞见程十鸢温和的笑意,想必是端来给她吃的。

“……多谢。”云无恙接过后,看了柳消闲一眼,犹豫几秒后,想着这人今天生辰还委屈成这样,就捡了一个葡萄递过去:

“喏。”

程十鸢的目光落在云无恙身上,不多时,他轻缓的眨了眨眼。

下一秒,云无恙就感觉自己唇边冰冰凉凉。

她错愕的抬头,发现程十鸢剥了一个葡萄递到她唇边。

就在这时,身边陡然传来声响。

下一秒,云无恙手中的葡萄滚落在地,柳消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

只见柳消闲目光锐利,他拔下头上伪装成女子的簪子逼至程十鸢颈前,只差几厘米就能捅穿他的喉咙。

柳消闲虽然一副病秧子的身躯,心性却清高的不行,再加上出身将军府,如今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总算是坐不住了。

手中虽然只是一根簪子,却如同一把上好的剑一般,他语气并没有多凶,只是淡淡的狠戾,敛眸凛声:

“她既是我妻,我就容不得别人调戏她,你休得挑拨离间。”

这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不拘泥于任何礼数。

云无恙愣愣的看着柳消闲的黑发散落,以及那句“她是我妻”,都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冲击。

程十鸢只是在第一时间露出了紧张的神色,随后极快的便恢复了平静,眯了眯眼睛一副笑脸。

他伸手握住簪子,却怎么都推不走。

病秧子劲有这么大吗?

云无恙担心闹大,下意识拉近了自己和柳消闲的距离把手搭上了他的胳膊:“柳消闲,你先冷静一下……”

就在此时,柳消闲又瞥向云无恙。

仅仅是一个眼神,云无恙就怔住了。

他那冷清的有些凉薄的眼神一如初见,仿佛这段时间稍微亲近起来的关系都被他顷刻打破。

“云无恙,我本想和你好好相处试试的,但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处处留情。”

泼天的富贵还没轮到云无恙,泼天的屎盆子先扣上了。

但她并没有生气,她自知理亏,只是心平气和的移开柳消闲拿着簪子的胳膊。

“我可以保证,我和程公子清清白白。”

柳消闲眼眸漆黑,他语气冷漠如寒铁:“是吗?”

“那他呢?他可不像对你无情。”

“叮当”一声,银簪落地清脆。

柳消闲微微侧头,看起来是再也受不住了:“我只提醒你,这地方的人,你怎么认识他,他就怎么认识别人。”

柳消闲说完转身就走,甚至剩下的两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直到门被甩上,云无恙才叹了口气。

她硬扯出一个笑容面对程十鸢:“程公子,以前种种就算误会,今日之事算我们胡闹,待会我托掌柜的给你补偿。”

“那我就先走……”

她刚迈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

程十鸢眯起眼睛,温婉一笑。

“云小姐,如果我说,我是真心的呢?”

“真心喜欢你,你能接受我吗?”

云无恙:“……”

好累,她该说什么?该发一张好人卡吗?

她只是一个好色的草包,何德何能让见多识广的第一美人倾心啊?

程十鸢!程公子!你眼睛没瞎吧?!

云无恙一时语塞:“……谢谢你喜欢我。”

程十鸢的笑容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我是真的喜欢你。”

云无恙双手合十:“我也真的谢谢你。”

程十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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