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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冷静下来,这件事,夫人也无法直接插手。”明珠低声说道。
金梦宁背后有国公夫人的庇护,即便事情败露,她也有逃脱之策。
珊瑚早已送出,金梦宁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卸给他人。
一次又一次的暗害,明珠心中的容忍已接近极限。
她入王府,本只为复仇,无意与世子的其他妻妾为敌,然而金梦宁步步紧逼,迫使她不得不一并清算。
“墨画,你去准备一些南红玛瑙,分赠给各房,尤其是金梦宁,先给她准备半个月的量。”明珠吩咐道。
这些宝石不必讲究品质,只要形似即可。
她需要时间调养,而金梦宁只能暂时按捺住不满,收敛行径。
一切安排妥当,墨画领命退下,着手准备。
明珠虽因这权宜之计略感宽慰,但她清楚,这只是拖延之策。
“让他们进来吧。”明珠强撑着坐起身,透过轻纱帷幔,目光落在下方正在表演的歌舞之上。
乐声喧嚣,甚至穿透了德惠院的高墙,听说明珠抱病筹备寿宴,秦婉欣特赐重礼以示关怀。
歌舞结束后,明珠赏赐了众人,并允许他们在莲誉居内游赏,却私下留下了一人。
她褪去了鲜艳的红色外袍,露出内里月白色宽袖的常服,这套衣物是明珠特意请阿昌按照墨二爷书童初入府时的装扮缝制的,带着一份特别的意义。
待课业完毕,明珠示意那人从后窗悄无声息地离开。
“记住我给你的那幅画,只要他能见到你,记住你的样子就好,但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她在暗中布局,一切都要慢慢来,急躁只会坏事,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撼动墨承宣与夫人之间那份深厚的情感。
男子点头应允,院子里再次传来纷杂的声音,明珠叹了口气,催促他尽快离开。
“司琴,让她们进屋吧!”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周通房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进了门。
大夫检查过后,告知她的腿可能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灵活行走。
“明珠妹妹,不……姜姨娘,求您救救我。”
周通房此刻仿佛从梦中惊醒,世子的冷漠、夫人的厌恶,以及那些曾经怂恿她的姐妹们,原来都只是将她当作可以利用的棋子。
受伤之后,竟无一人前来探望。
早晨求医问药,药量却被莫名减少;中午的饭菜,酸涩得难以入口。
这已是国公府给予的“宽容”,秦婉欣并未直接取她性命,但这样的生活,她恐怕支撑不过两周。
明珠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感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周通房虽有过失,但拉她一把也无妨。
“姐姐,你多次触怒夫人,仅仅低头认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说。
“请姨娘指一条明路。”周通房眼中满是无助。
面对周通房的恳求,明珠心中复杂:“若夫人真想你死,你便活得凄惨一些,顺着她的心意,或许还能苟延残喘。”
周通房一脸困惑,明珠只好直言:“丫鬟不是说你发烧了吗?烧得迷糊了,做出些怪异行为也是有的。”
变成一个疯疯癫癫、举止异常的人,让秦婉欣觉得她生不如死,自然会出手处理。
周通房恍然大悟,连忙向明珠道谢,随后带着丫鬟匆匆离去。
周通房刚走不久,那个翻窗而出的男子又悄无声息地翻了回来,迅速换上外衣,混入人群中。
此时,墨承宣正偷偷地从窗外向内窥视。
“司琴,你送他们出去吧。”明珠吩咐道。
随着命令下达,众人依次从墨承宣眼前经过。
由于之前的教训,墨承宣不敢轻易进入,只派人在每个窗户旁守候,监视了一整天。
夜幕降临,墨谨言终于抽空来看望明珠,却不慎踩到了墨承宣伸出的手。
“哎哟!”墨承宣吃痛惊呼,这一声反而吓了墨谨言一跳。
“兄长切莫急于责备于我,今日我确实亲眼目睹有一陌生男子步入莲誉居,直至此刻仍未见其离开。”
墨承宣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而墨谨言听罢,不再压抑心中的不满,猛地伸手将他拽起,随后用力一推,使墨承宣跌倒在地。
“长兄如父,往后与我交谈,还望你能谨言慎行。”
墨谨言的声音威严,心中那份与母亲争执后的郁结仍未散去,对于这位屡次挑战他底线的弟弟,他已经展现出了最大限度的宽容。
然而,墨承宣并未因此屈服,反而倔强地站起身,继续反驳:“哥哥此言何意?你的侍妾,作为亲弟弟的我连提几句都不行,而外来的男子却能随意出入,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墨谨言闻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样的话语,他只在那些街头轻薄女子的小混混口中听过,未曾想会从自己亲弟弟口中说出。
“哥哥你先进屋吧,我在这里为你把守门户,确保那个不轨之徒无法逃脱,以免玷污了哥哥的清誉。”
墨谨言的脸色愈发阴沉,但他依然努力维持着身为长子应有的尊严:“此事我必须告知父亲,你先去思过堂领受惩罚。”
所谓的禀报,其实不过是走个形式,国公爷平日里对孩子们的琐事并不怎么关心,但在家规家训、长幼有序方面却异常重视。
为了维护长子的权威,国公爷历来都会无条件支持墨谨言的决定。
墨承宣故作轻松,摆出一副任由处置的姿态,半开玩笑地说:“哥哥尽管处罚,罚完我还得回家,或者让我自己去找找,如果真的找不到,我自然会低头认错。”
面对这顽固不化的弟弟,墨谨言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屋内的明珠,虽然躺在床上看似平静,但她那敏锐的耳朵却捕捉到了门外的每一句对话。
墨承宣刚一进门,她便巧妙地设计了一场“意外坠床”的戏码,让墨谨言心急火燎,连忙将她温柔地抱起。
墨谨言冷冷地警告道:“若再不知轻重,休怪我不客气,亲自教你一番!”
幼时逃学被罚的记忆清晰如昨,墨承宣只好乖乖答应。
他们从前院搜到后院,翻箱倒柜,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墨承宣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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