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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袖下,秦方好冰凉的指尖嵌入掌心,身子不觉发颤。
  “我不同意,你不是答应过我此生只娶我一人吗?”
  沈砚尘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随即镇定下来。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这三年来只有你一人,你还不知足?”
  他的话如同火团在秦方好心中翻滚灼烧!
  秦方好声音发颤,与他冷厉的眉眼四目相对,不住地哀求着。
  “砚尘,你再给我一年时间,最多一年……”
  “没时间了,溪月怀了身孕。”说完,沈砚尘便阔步离去。
  秦方好凄然一笑,终归是人变了,连敷衍她都不愿了。
  “砚尘,若你知道我活不久了,会有片刻的心疼吗?”
  霎那,漫天的飞雪笼罩着一座四方宅院。
  就如同她这一生都被困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满是凄凉。
  她强撑虚弱的身子,将那些续命的药埋到土里。
  就像是埋葬自己这辈子的爱而不得的命运。
  秦方好望着这棵愈发枯黄的榆树,不禁喃喃自语。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说完,眸中的光亮仿佛在一瞬间暗灭了。
  ……
  七日后,府门内。
  不知何时装点得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梅枝榆树红绸花高高挂起。
  十里红妆,礼炮齐鸣,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
  个个伸头探脑地望去,锦衣卫指挥使高调铺张娶平妻。
  喧闹声传到秦方好的溪风苑,生生刺破耳膜,如凌迟般刺痛心底。
  她郁郁寡欢半倚在素白云锦的软榻上。
  只因沈砚尘一句“病怏怏的真晦气。”便被囚禁在溪风苑中。
  这府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秦方好眼里浸满涩意,心口一阵窒闷,还未掏出手帕,就猛地咳了起来。
  一口黑红的血溅到地面上,暗卫南风焦灼地拍抚秦方好的脊背。
  “怎么病情又加重了,今日的药喝了吗?”
  “药太苦了,不吃也罢。”
  秦方好痛苦地喘着粗气,手里的锦帕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我去找沈大人来!”
  南风刚转身要走,就被秦方好死死拽住,身子顿时僵在原地。
  那双苍白的手毫无一丝暖意。
  秦方好怔愣地望着南风的背影,思绪飘忽。
  她要死了,只是打扰他一小会儿,也不算贪心吧……
  于是,她松开了手,任由南风去寻他。
  南风顿了顿,便阔步离去了。
  烛灯轻晃,桌上红烛燃了半截。
  不过片刻,南风神色匆匆地跑到秦方好的跟前。
  秦方好望着孤身回来的南风,失落道:“他不会来的,对吗?”
  南风刚要开口,脚步声传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房门。
  沈砚尘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溪风苑。
  他浓眉蹙起,神色不悦。
  “你的暗卫跪在书房外,说你时日无多了,要我来看看你。”
  “我怎么瞧着,无碍。”
  秦方好听到这话,脸色不由一白,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柳溪月从沈砚尘身后出来,端过一杯茶,柔声开口。
  “姐姐,溪月来给你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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