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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宴很意外南织念会对着林晴柔开枪。
结婚三年,南织念永远对她冷冰冷的,她一直以为南织念当初说想和林家联姻是因为想娶被誉为第一名媛的林晴柔,林家把她送过来,南织念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冷淡。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否则南织念看向林晴柔的眼神怎么会那么厌恶?
而且他毫不犹豫的朝林晴柔开枪,是为了给她报仇吗?
可是怎么会呢?
他只是她的前夫而已,况且没离婚前,他们的夫妻关系算不上好,甚至是极其恶劣。
三年来,她几乎对南织念说遍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难听话,侮辱踢打更是家常便饭。
他一定也很恨她吧?
所以他是来送她上路的吗?
他应该是打算把林家的人都杀掉,最后再解决最痛恨的她吧?
令薄宴震惊的是,南织念跪在地上,温柔的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和脏污,“音音,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他温柔的把薄宴抱了起来,他眸子猩红浓稠,里面有藏不住的心疼和怜惜。
他的声音是近乎疯魔的偏执,“音音,别怕,你不会死的,我会让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来给你医治,要是他们治不好你,我就让他们全部去死!”
医生来了一批又一批,所有人的答案只有一个。
薄宴的内脏已经全部坏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还不如让她安乐死,早点解脱免除她的痛苦。
南织念把东西砸了一地,他面上的阴霾挥之不去,身上嗜血的戾气如同入魔了一般,跪在地上的医生们身体全都在颤抖。
“废物,全都是废物!谁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送他去死!”
这时管家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少爷,夫人说想见您。”
南织念眼圈发红,他身体同样是止不住的颤抖,但滔天的怒气在见到薄宴那一秒全都变成了温柔的安抚,“音音,别怕。”
薄宴唇瓣微启,声音微弱,“求.......你,不要迁......怒......他们。”
“那些庸医养他们有什么用,听听他们一个个说的是人话吗?”
薄宴摇头,“不是......他们的错。”
南织念知道不是他们的错,可他心底的这股怒气没办法平息下来。
他生气的不是医生,而是自己,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痛苦成这样,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恨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恨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她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消逝。
薄宴朝南织念伸出手,南织念连忙握住,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在捧着稀世宝藏,“求你,答应......我好吗?”
南织念自然知道薄宴说的是不要迁怒那些医生,他爱了一辈子的女孩,他自然知道她善良的心性。
南织念眼角的泪早已滑落在薄宴的手背,他努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好。”
薄宴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好疼,我想安乐死。”
接着她又说:“我不想死亡的最后一刻陪着我的是陌生人,所以你亲自来。”
南织念骤然抬眸看向薄宴,其实他有时候也会很疑惑,他的音音为什么对所有人都这么善良,为什么唯独对他残忍?
她是他哪怕付出生命也要用呵护的宝贝,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可他的小姑娘一向倔强,不肯轻易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她摔断腿的那次哼都没哼一声,但她现在却不停的痛苦哼唧着。
他的音音现在到底是有多疼,南织念不敢想象。
“求你了。”
南织念低下头不让薄宴看到他满脸的泪水,他颤抖着点头了。
南织念拿了针管过来,里面装的是疼痛感最少的药剂,他温柔的在薄宴耳边安抚,“音音,别怕,我会来陪你的。”
薄宴很快就闭眼了。
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薄宴的痛感消失了。
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却能听到和看到周围的一切,这.......难道她是灵魂出窍了吗?
意识到薄宴离开了,南织念五脏六腑像是搅在一起的发疼,他全身失力,跌坐在地上。
不,他没有时间悲伤。
薄宴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能飘在距离南织念三米以内的地方,她甚至还能和他感同身受。
他现在很疼很疼,心里蔓延着死寂般的绝望。
驯兽场上,一百只野生老虎跃跃欲试攀在围栏边想要跑出来,南织念身上笼罩着阴沉死亡的气息。
他微微挑眉,“三天没喂食的够凶悍吗?”
旁边的管理人员对南织念态度毕恭毕敬,“傅先生,饿了三天正是最凶悍的时候,要是饿过头就没力气了。”
南织念点头,“行吧,那就放人。”
被压着跪在地上的林家三人和蒋绍钦抖的像是筛子,南织念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擦着骨节分明的手指。
不愧是京都第一家族傅家的掌权者,南织念连擦手指的动作都有股矜贵的意味,“你们想要谁先来了吗?”
他幽幽的声音像是在问吃饭了没,可讽刺的是,今天他们四人就是老虎的晚餐。
地上的四人一直在磕头道歉,“傅少,求您给我们个机会赎罪,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南织念唇角勾起嗜血阴寒的笑意,“好呀。”
四人皆是大喜,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
四人的手掌全都被南织念踩成了肉泥,“她是我连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断的宝贝,你们却把她折磨的痛不欲生!还厚颜无耻的想要机会赎罪?
好呀,赎罪可以,我送你们去地狱,你们一个个给我跪在她面前忏悔!”
南织念示意保镖把人丢进去,林家三人率先把蒋绍钦推了出去,蒋绍钦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最先推他出去的林晴柔,“林晴柔,你曾经说过,我对你来说比你的命还重要,你是骗我的吗?”
林晴柔说话都在哆嗦,“漂亮话谁不会说,你还对薄宴说她是你的此生挚爱呢!”
蒋绍钦跪在南织念腿边,他指着林晴柔说:“傅少,你要怪就怪林晴柔,还有她爸妈,这一切都是他们的主意。
再说了,从始至终我连薄宴的一个手指都没碰过。”
南织念有些不耐烦,他捏了捏眉心。
他当然知道蒋绍钦没碰过他的宝贝,否则他早就让蒋韶钦死了一万次了。
蒋绍钦和林家三人在互相推卸责任,一旦涉及到利益和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们的嘴脸比谁都恶心。
南织念讽刺一笑,也不知道他的音音看到这个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爱上过这样一个男人。
薄宴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能听到南织念心里在想什么。
说起来也很奇怪,她喜欢蒋绍钦是因为他们是多年的笔友,他们在信里会倾诉烦恼,袒露内心。
在薄宴的想象中,对方是一个很清冷内敛,儒雅矜贵,或许比她大上几岁的男人,总之和蒋绍钦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但......或许这就是想象与现实的差距。
她喜欢信里的蒋绍钦,但不喜欢现实的蒋绍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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