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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裳心底的弦好像被一只手轻轻拨动了一下,余音颤了许久。
她好像听到卫行知的哭腔,他哭了?
一时间,裴裳也忘记了脚踝的疼痛,只是不断地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卫行知是从来不会哭的。
卫行知捂着裴裳的双眼,微微垂着头,紧咬着牙隐忍着喉间的酸涩。
他红红眼睛却又不受控地冒起了热意,甚至还觉着一片湿润。
车内一片安静,小李屏住呼吸,也不敢去看后视镜,生怕被卫行知抓个正着。
但是那沉重的呼吸难以掩饰主人此刻的情绪,那声音就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不一会儿,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小李飞快地下了车打开后座门,卫行知终于拿开覆在裴裳眼前的手,将她揽在怀里,抱着下了车走进了医院。
周围过路的人都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那些眼神却让裴裳很是不自在,她再次挣扎起来,抓着卫行知的衣领晃动着左腿。
他们都离婚了,这样像什么样子。
她皱着眉,不愿去再想这件事。
可卫行知却无视了她的挣扎,直接让小李挂了专家骨科,而后将她抱了过去……
老医生戴着眼镜,眯着眼看着裴裳的脚踝,他捏了捏骨头,裴裳立刻蹙起了眉。
“轻点!”卫行知当即脸色就不好了。
老医生像是见怪不怪地瞥了他一眼,腹诽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不尊老爱幼。
裴裳抬眸望着卫行知,他是在关心她?
“没有伤到骨头,一会儿冷敷一下,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老医生一边说一边敲着键盘。
闻言,卫行知的心像是没了火的热气球,缓缓落了地。
隔间的病房中,裴裳捂着冰袋,目光看着也放在冰袋上,似是有意无视一旁的卫行知。
她现在也不知道以何身份面对他。
卫行知站在病床前,裴裳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黑发间的发漩。
才消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来,从看到他开始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
半晌,他冷冷开口:“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裴裳听了,心一沉,觉得他这问题有些可笑。
她有什么好向他解释的?离婚是他的意思,股份也转让了给了郑琳,两人再也没有关系,她去哪儿,是死是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么想着,但裴裳心底还是不禁升起一丝委屈和埋怨。
沈父出事的那天,她无助还有绝望,她把卫行知当做她唯一的希望,但是她却错了。
她的沉默换来卫行知咬牙切齿的一声“裴裳”。
他紧握着双拳,想要将她双肩掰过来让她直视他的冲动几乎就要冲破了他最后的克制。
难道她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了吗?
好一会儿,裴裳抬起头,悲戚的双眸立刻锁住了他躁动的心。
裴裳张了张嘴,却只有沙哑的呜咽声,她都没有办法说话,又怎么给他所谓的“解释”。
一声声艰难地细碎声音像是针一样刺在了卫行知心脏上。
他愣愣地看着裴裳:“你……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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