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蔬菜和水果我都放冰箱里整理好了。”一直在厨房里不敢出去的小姑娘见两人和好,这才小跑着出去。
商鹤收拾好药箱,坐回沈枝身边,又没来由地咳嗽一阵。
转后才不紧不慢地问,“果蔬采购不是管家来打理吗?”
沈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鼻尖,“我以前买习惯了,一进超市就收不住手。”
“那这两天的食物问题我就交给太太了。”
“好。”
晚上,商鹤的体温终于回归正常,就是感冒还是很严重,咳嗽不止。
沈枝端来一碗润喉的冰糖雪梨,刚递到商鹤手里,商鹤就猛咳一番。
脸因咳嗽岔气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手里的碗也差点打翻,糖水流了一手。
沈枝接过碗,抽纸替商鹤擦拭。
“咳咳咳……”商鹤还在咳嗽,他伸手环住沈枝,脸颊深埋入沈枝颈窝里,语气绵软,“枝枝,我嗓子有点难受。”
沈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商鹤,只是默默地给商鹤顺气。
相依偎了会儿,沈枝见商鹤咳嗽比先前缓了些,端起糖水喂商鹤喝。
商鹤喝了一口就闹着拒绝,“枝枝~缺了东西,不好喝。”
沈枝耐着脾气问,“那你跟我说了什么,我去加。”
“枝枝别这么严肃,我只是想闹闹你,让你疼疼我。”商鹤靠过来,用鼻尖安抚着蹭沈枝的脸。
“可是你有点无理取闹了,商鹤。”沈枝搅了下糖水,将勺推至商鹤唇边。
商鹤没喝,颔首,“你不接受吗?”
“我们非得这样相处吗?”沈枝反问。
“那我们该怎么相处?”商鹤情绪忽然就爆发了。
他不顾沈枝手里的碗,也不顾自己手背上的针,倾身而覆。
一手扣住沈枝的后脑勺,一手阻隔在两人唇间。
额头相贴,却隔着距离。
商鹤哑着声线低喃,“除了这样,我该怎么和你相处?你又愿意和我相处吗?”
糖水洒了一地,商鹤手背上的针管鲜血回流。
沈枝连忙将商鹤的手拿下来,把他摁回床上,试图让商鹤冷静。
“商鹤,不是你做什么我都得全力配合接受。也等你拿出相应的尊重,再来和我谈相处。”
她检查商鹤手背上的针管有没有移位,后语重心长,“我们的婚姻是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下完成的,不需要纠结怎么制造相处方式,随和就行。”
“也不要陷在所谓的夫妻假象里,限制了你我的自由。”
反观商鹤的急躁,沈枝非常理智与冷静,一一分析两人目前的关系。
沈枝掀开被糖水打湿的被子放到一旁,重新换上新的,拿起碗转身。
她有意谈及协议婚姻的核心,“等三年期限一到,我们的婚姻就会瓦解。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沈枝并没有责怪商鹤的意思,同时她能理解商鹤这种未知的情绪。
她也会在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和商鹤和那些恩爱的夫妻没什么区别。
可再一深究,她和商鹤的生活方式、生活节奏,甚至处理事情的态度都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商鹤是商家太子爷,沈枝是阳城众多人中普通的一粒尘沙。
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会产生严重的矛盾冲突。
最终归结为——没有感情!
即便有了感情,也是在不平等条件下衍生而来的,做为渺小尘埃的她就会沦为这段感情的附属品。
那样的感情,对于沈枝来说,同样是扭曲的。
沈枝特意腾出时间给商鹤冷静。
十五分钟后,她才端着新的一碗冰糖雪梨进来。
商鹤显然是思考过了,鼻梁上挂了眼镜,唇畔挽着温润的笑意。
“抱歉啊太太,我刚刚……情绪过激了,吓着你了吧。”商鹤主动道歉。
“生病情绪本就不稳定,情有可原。”沈枝走过来,将碗递给商鹤。
她抽出纸巾给商鹤擦拭被糖水打湿的衣服,“我刚刚说话也过于严肃苛刻了,也希望你别太在意。”
商鹤没有回话,只是笑。
打完点滴,已是晚上十点钟。
沈枝唤来管家拔掉针管,打来一盆热水给商鹤擦拭身体,再换上干净的衣服。
睡觉时,商鹤又隔着手掌亲吻沈枝,这让沈枝感到很奇怪。
她笑而打趣,“你的隔空接吻练得很熟练啊。”
商鹤轻咳,语道:“我也不想隔空接吻的,可直接亲枝枝的话,要是传染了怎么办?”
沈枝举起自己纤细的手臂取证,“我身体素质可没那么差,而且我也没听说过感冒接吻会传染呀。”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打扰这场小小的温馨。
但小小的举动,却让沈枝感受到了商鹤那颗跳动的心。
在家休养的三天里,两人相处还算和谐。
这让沈枝没有那么累,对商鹤都多了很多笑容和共同话题,连衣服都让商鹤帮忙选。
今晚要把旗袍拿到老宅去,而商家人多嘴杂,旗袍颜色过艳会显得不尊重长辈。
沈枝从众多旗袍中挑了两件最素的,满脸愁苦地求助商鹤,“商鹤,你帮我挑一挑,穿哪件比较好?”
商鹤越过沈枝,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淡绿色的连衣裙交到沈枝手里,“就知道你要在衣服上犯难。不知道选哪一件,那不如换身穿搭。”
他自顾将两件朴素的旗袍挂好,笑语,“我所认为的绿色,是树叶的颜色,在某种程度上起到衬托作用。”
既不抢风头,也不失了面。
沈枝俏皮地调侃了句,“商先生面面俱到啊。”
商鹤失笑,握住沈枝的肩膀把她往更衣室推,“谢谢太太的赞美,快去换吧。”
沈枝以为商鹤会亲自给她换,然而商鹤的举动让沈枝愣了下神,“我自己去吗?”
“太太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喊我。”
话语里不再是命令式要求,而是商量与尊重的口吻。
商鹤抬手轻轻一推,就把沈枝给推进了更衣室里。
一股暖意涌上心窝,轻轻撕开那薄凉的外壳,流了进去。
心里高兴没多久,沈枝头发就被拉链给勾住,任她怎么解都解不开。
没法,沈枝只好再次求助商鹤。
“商鹤,我头发被拉链卡住了,你进来帮帮我。”
更衣室外的商鹤闻声,推门而入,语气里的情绪尽显,“我有点高兴。”
“高兴什么?”
“因为太太还是很需要我的。”
沈枝‘扑哧’一声笑了,她毫不吝啬口舌,“你是我丈夫,我需要你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话商鹤爱听,眼眉都染上了浓浓的笑意,“比如?”
沈枝想了下,回眸,“比如我现在就很需要你。”
“这个不算,再比如。”
“我不开车,需要你送?”
“也不算。”
商鹤指腹忽然从沈枝后背划过,沈枝一下子僵住了身体,话题也被迫止住。
可能是伤疤敏感的缘故,她竟觉得商鹤触过的地方散发着灼热感。
沈枝悄悄往前迈了一步,当即腰上的红绳就被商鹤拉住,往后扯了扯,“太太别乱动。头发缠太紧了,不好解开。”
商鹤的指尖还在时不时擦碰沈枝的后背,这让沈枝不免红了脸。
明明都已经做过很亲密的事情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但沈枝的心脏还是会怦怦跳,跟小鹿撞似的。
——像初夜!
满满的紧张感,只是这情绪没了当时的害怕,带着股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