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一时间没有来往车辆,红绿灯颜色又交替,整条街上安静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游淮在手机上找了网约车,跟司机重复了一遍目的地,便一路沉默。全程没有对陈茵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对那句嘲讽作出回应。
这跟陈茵构想的截然不同,往常发生的争吵里,游淮都是主动示好的那一个,会嬉皮笑脸地说茵茵我错了,或是卖乖求饶问她究竟因为什么而生气。
人是具有惯性的,陈茵习惯被游淮哄着,潜意识里总觉得无论对游淮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更何况这件事陈茵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她很早就对游淮说明了自己不喜欢乔之晚,不喜欢他和乔之晚说话,更不喜欢他帮着乔之晚,但他这么做了,所以她的生气是正确的,是不需要反省的。
游淮才是需要低头的那一个。
陈茵生气的情绪在游淮的沉默中逐渐加剧。
凭什么。
凭什么聚会里都是她的朋友,但作为她最讨厌的人,乔之晚可以轻松加入。
凭什么明明游淮跟她认识那么多年,但却站在乔之晚那边。
陈茵越想越烦 ,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法治社会,才忍住想杀了游淮的冲动。
车停在融萃湖庄门口。
游淮拿出手机,付款界面刚弹出来,陈茵就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闹别扭啦?”司机是个年轻人,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看高中生小情侣觉得有意思,随口劝了句,“女孩子嘛,心软得很,闹别扭了就去哄哄,甭管谁对谁错,认认真真道个歉准没错。“
游淮低着头,手指输入着支付密码,屏幕的亮光映亮他略显疲惫的神色,闻言轻笑了声,“行,我知道了,谢谢。”
陈茵回到家,蒋琪筝跟陈子芥正在客厅看电视等她,正准备跟她说话,却看人话都没说,明显带着气地上了楼。
蒋琪筝和陈子芥对视一眼。
“怎么个事儿?”蒋琪筝问。
陈子芥有些好笑,说,“估计是又跟阿淮吵架了。”
“那没事了。”蒋琪筝继续看电视,“这俩孩子,吵架常有的事,明天就好了。”
却没想到这次冷战持续时间格外的长。
连续好几天,陈茵都绝口不提游淮的名字,不仅自己不提,也不允许别人提,但凡蒋琪筝和陈子芥问一句,她就露出一副不想听的样子,两人只好作罢,说到底都是孩子之间的事情,又不是幼儿园时期闹别扭的小屁孩儿了需要大人主持公道。
在家里倒是能避开游淮,可是在学校就显得艰难。
两人是同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尽管在冷战第一天,陈茵就拉开了自己的桌椅用距离划分开一道三八线,但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仍然让陈茵觉得烦躁。
什么都很烦,游淮跟别人说话她听着烦,游淮翻书她也很烦,最烦的就是游淮若无其事地把从第一排传下来的试卷放她桌上。
体育课上。
夏思怡终于忍不住,问陈茵,“你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而吵架啊?怎么搞的这次跟要决裂似的?我跟申铠扬一开始还以为你们就吵着玩儿,没多久就能和好呢,这都三天了,你们还不说话,他是抢银行栽赃给你了还是犯了什么该株连九族的大罪?”
陈茵翻时尚杂志的手停了下来,语调淡淡地说,“他又不缺我这个朋友。”
夏思怡一听就发现这次跟往常有所不同,陈茵和游淮之前吵架是常有的事情,要么是因为陈茵睡觉的时候游淮用可乐冰她的脸,要么是因为两人拌嘴陈茵说不过游淮,但这种程度的吵架,在外人听来,就跟打情骂俏似的。